钱荣发十分有眼力见儿,公主她钟意昭和三色的小锦鲤,末了还给她挑了一条银鳞小锦鲤。
银光熠熠,美轮美奂。
江窈双手合十,捧着琉璃鱼缸不肯撒手,连枝实在不习惯两手空荡荡的站在旁边,和她提了好几声,江窈不容置喙道“不用,我自己拿。”
以致于她回去的路上连辇也不肯坐,生怕惊动了锦鲤扑腾出来。
谢槐玉这时正在宫道的另一头,朝御书房去的方向。
他身上穿着朝服,玄纹广袖,玉冠束发,奏折被他随意的握在虎口的位置,腰佩束着绰绰的长穗绦。
他下意识偏头眺了一眼,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枝叶,留下轻轻摇曳的光晕,照在江窈恬静的侧脸上。
冗长的宫道望不到头,江窈的裙裾都镀上了一层柔光,她小心翼翼将掌心上的琉璃鱼缸对在光晕最旺盛的地方。
墨色的青丝绾成螺髻,略微有些松垮,鬓边戴的簪花白的像雪,红的像霞。碎发绕过她白皙的耳廓,上头的金叶坠子随风飘逸。
“谢大人,”内侍恭敬的唤道,“陛下在等您。”
谢槐玉收回视线,不疾不徐道“今儿日头不错。”
内侍附和道“是啊,从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后便一直放晴。”
江窈刚踏进凤仪宫,掌心一轻,琉璃鱼缸被人夺过去,江煊面露挑衅,手上举得更高了。
江窈无语的看着他,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江煊一时觉得无趣,任由连枝去摆放鱼缸,拉着她的裙裾,把她拽到墙根。
“究竟什么事”江窈蹙眉。
“肃王进宫,王淑妃为了他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胎像不稳,似乎已经见红了,消息被人压下来,自然不敢闹到父皇那里去。你说说看,真没想到大皇兄竟然是这样的大皇兄,魔怔了似的,非要闹着娶个青楼女子做王妃。”江煊啧啧称奇。
肃王其人,醉生梦死四个字足以概括,真纨绔也。
怪不得王淑妃迫切的想练小号。
“你眼线不少呀。”江窈揉了揉眉心,“那个青楼女子一定生得很漂亮。”
江煊一阵挤眉弄眼“肯定没你漂亮,我赌一袋金豆子,你若是输了,便将适才的琉璃鱼缸送我。”
江窈轻“哼”一声,“你想得美。”
“你肯定会养死那些锦鲤,不如早日送给我。”江煊穷追不舍。
“连枝帮我养,用不着你操闲心。”江窈反驳道。
肃王从长信宫出来,准确的说是被赶出来。
他明明是光熙帝的长子,因为庶出的身份不得重用,整日里游手好闲,年初搬进了王府,当王氏都不再对他抱有期冀,他只好认命做一个长安城里的闲散王爷。
偏偏闲散王爷也很难当,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身不由己。
其实这一次遇上的女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府上的姬妾自己都数不过来,可是他就想纯粹的证明一下存在感。
反正他胸无大志,那些位高权重的名门之女也看不上他,不如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翱翔在自己的天际间,什么光熙帝,什么太子江煊,都是蚂蚁尘埃罢了。
肃王唉声叹气,一路晃里晃荡将近崇庆门都没看到自己的车夫。
忽然头上一凉,肃王下意识抬头,没看到蓝天白云,倒是看到泛黄的枯木树枝,下一刻鸟窝直直的砸在他脸上。
肃王“”他真的很想死一死。
江窈和江煊两个人捂着唇,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