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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明月我心(番外二)

    崔怀玉红着脸乖乖走了出来,拱手道自己无意冒犯。

    美人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才轻轻道:“是新科状元罢,竟能让陛下多看一眼,真是不简单。”

    她闻言竟有些酣酣然,比进士之时更要欢喜上几分。

    “崔怀玉是吧,怀玉怀玉,倒是好名字。”

    崔怀玉被夸得心肝儿一颤,不由脱口而出:“敢问姑娘名讳?”话一出口,她便懊恼不已,这人能在宫中抚琴,想必地位不凡,这么贸贸然问了实在失礼……何况这句话,确有登徒浪子之嫌。

    美人却没在意这些,只怅然道:“我的名字?许久无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连我都记不大清,我想想……好像,未入宫前,是叫商濯清罢。”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名字与你真是相配。”崔怀玉真心赞美。

    商濯清看着新科状元,浅浅笑了,笑容中却有一丝惆怅,“你没见过她,所以不曾明白,我不过是赝品假花,哪里担得起这句诗。”

    崔怀玉被她笑容中的悲伤牵扯,忙道:“哪里?你分明是我见过最风华出众的人了,若你是假花,世上哪还有什么姹紫嫣红的颜色。”

    “倒长了张好嘴。”商濯清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敛,将她推到了灌木之中,低声道:“藏好,别出来。”

    皇帝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瞥了一眼石上的古琴,轻声说:“给我弹一曲将仲子罢。”

    商濯清低头抚琴。琴声泠泠,月光潺潺。

    皇帝解下金冠,一头白发倾泄而下,如九天星河垂至人间。

    崔怀玉呼吸一沉,天子不过盛年,为何早生华发了呢?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皇帝轻声呢喃,“若我当年不曾攀上她的墙,是否如今也不必这般……”

    这般凄苦迷离,若痴若狂。

    “南海、四夷、蒙越,哪里都寻过了,菡妃,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商濯清没有回答,皇帝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只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老师,我如何才能再见到你呢?”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她痴痴一笑,目光十分凄苦又缠绵,“十五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崔怀玉躲在灌木之后,先是害怕天子发觉会如何龙颜大怒,但听着听着,就为她这般痴心之语所动容。

    十五年过去,这人还是不肯放下吗?

    不对,天子的老师,想必年纪已经不小,十五年过去,那人还在人世吗?

    看皇帝如此笃定,想来那定是一个身体强健之人。或者是,皇帝宁可相信她躲在世间某隅,不肯原谅不肯相见,也仍不愿猜测那人已魂归泉下吧。

    崔怀玉想着又觉怅然,自己与先生分别也差不多十五年了,她也宁愿相信先生当年只是不告而别,仍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某个角落。

    这人与人的情感,诸如相思、牵挂、思念等等,总是相通的。

    皇帝痴痴地看着月亮,眼角倏忽落下两道水痕。

    崔怀玉忙以袖掩面,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景象,但她挡住了眼睛却掩不住耳朵,于是皇帝略带嘶哑苍凉的声音便传入她的耳中——

    “当真是宿世冤家,她为我流尽一生的血,我为她流尽一生的泪。”

    这一宿新科状元过得十分惊险。至皇帝离去许久,她才敢大口喘气,手脚并用爬了出来。

    商濯清本有些怔忪,见她这般狼狈模样却不由哑然失笑,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待崔怀玉走近,她示意让她坐下,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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