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郊区的公路灯火通明,在夜里燃烧。
单伍执意要送魏北回家,说两人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者,送送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又问魏北,是不是跟沈南逸住一起。
魏北嗯一声。
“我听说宋谷义老师去世,老沈应该去云城参加葬礼了。他不在家,我送你也不碍事。”
单伍憋了一晚的烟瘾,这会儿叼着烟头,却不抽。
“他什么时候回来。”
魏北说“明天,或者后天。”
单伍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辆停在家门口,魏北想下车,单伍锁了车门。魏北不知道五哥是什么意思,只能转头盯着他。单伍升起四扇车窗,将刚起的狂风挡在外面。
变天了。云雨聚集。树叶开始高歌,四周漆黑一片。
我想做。单伍说。我们还没试过在车上。
魏北紧紧抓着安全带,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人的欲望有时来得很没道理。来就来了。可能是因为对方露出了某个诱人的表情,可能是对方某种眼神,某句勾人心魂的话语。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单伍只是单纯的想做,就在车里。
他们还没有试过这种新鲜的方式。大可以试上一试。
单伍放下魏北的座椅,解了安全带。他叫魏北退到后座去,自己也调换位置过去。宾利停在别墅前,停在魏北与沈南逸的“家”前。
紧张,又刺激。
单伍用领带遮住魏北的眼睛,他不想看到那里面有任何忐忑与惊慌。魏北看不见了,黑漆漆的。他唯一能依附的就是单伍,他抱紧了他。
魏北认为他没什么可以拿去和单伍做交换的,唯有这具身体。单伍愿意给魏囡一个光明美好的前程,作为哥哥,魏北应该回报些什么。
否则他们就欠了单伍,欠人情总归是不好的。魏北能给的,只有性。他没有拒绝单伍,还得全力配合。
很快宾利摇晃起来。时而压抑,时而亢奋的声音如潮起潮落。魏北看不见,他的五指几乎要嵌进单伍肩膀。
车内温度很低,魏北却浑身是汗。他像一条湿滑的鱼,游荡在波涛汹涌的欲海里。
单伍叫他的名字,咬着年轻人的喉结。他们没有接吻,甚至没有过多言语。
风敲响车窗,没多久,雨也敲响车窗。
沈南逸下飞机时,接近八点。同天运送的大奔比他提前到达,沈南逸到停车场去取车,没顾上吃饭,驱车回家。
他在路上反复回想周柯的话语,是否对魏北的要求太严格,是否应当对他再好些。
他们之间没多少日子了,或许该制造些美好点的回忆。
临近家门时,雨点飘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左右摇摆,像极了沈南逸的心。前方有点模糊,上半山后基本没车辆。别墅区住户不多,楼与楼之间隔得挺远。
当初是魏北随口说,这房子挺好,清净。
沈南逸就买下来。
顺着道路拐个弯,还有几百米到达。沈南逸看见一辆宾利停在自家门前,熄了火。
他猛地降下车速,甚至关掉近光灯。
这宾利他认识。是单伍的。
那天他们谈完合约,两人同时取车离开。那时单伍开的就是这辆。沈南逸记得。
大奔慢慢滑动,向着宾利。很多年后,沈南逸也说不清那一刻心情。他抬眼看了看家里的灯火,完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