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酒精上头,稀里糊涂地吞了三颗药片。他想沈南逸应当不会发觉,毕竟男人很少使用这边的浴室。
冲完澡,魏北脑子清晰些许。进房间时,发觉沈南逸居然躺在他床上。两人对视片刻,魏北缓慢地走近床边,再缓慢地上床。
没人讲话。
魏北刚睡下,沈南逸用遥控关闭房灯。身后男人拥抱上来,是记忆里最舒适的怀抱。魏北想,今晚不该吃药,他不会做梦。
临睡前,沈南逸轻声跟他说,明天时间空出来。你跟我过。
魏北愣了几秒,他说好。
凌晨一点,魏北睡着了。呼吸平缓,似轻飘飘的羽毛挠在沈南逸心上。
沈南逸的右手臂已麻木,他没有移动,魏北睡得轻浅容易惊醒。沈南逸睡不着,撇头看向窗外,有一轮明月高悬。
沈南逸看过很多凌晨的月亮。盈的,亏的,无不漂亮。
却没有哪一个,似今晚这般,真真配得上“月色空明”四字。
人间四处皆银白,窗台上,墙壁上,玻璃上,树枝上。只要有月色照耀的地方,无一不泛着白光。
像昼日那样。
翌日,魏北依言空了一天。他按时起床做早餐,赶在沈南逸写作前收拾完毕。沈南逸进入书房,大宅里便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魏北拿着沈南逸的旧书去花园。他靠在玉兰树下,一不小心打个盹儿,已是正午。
日光火辣辣,遮天的树叶不起作用。魏北小猫儿似的慢慢踱步,回到屋里。他开始准备午餐,等沈南逸下楼吃饭。两人会在桌上聊一些闲话,时不时大笑几声。
用过餐,魏北洗碗收拾餐桌。沈南逸等他忙完,再一起上楼睡午觉。
夏季好眠。屋内空调很足,魏北裹着凉被,沈南逸抱着他。空调吹得魏北发丝微凉,沈南逸揉了揉,手感特好。
气氛也特好,于是他们没忍住,接了个绵长的吻。舌尖是温柔的,嘴唇是滚烫的,津液交换,气息低喘。胸膛靠着胸膛,心跳贴着心跳。
后来魏北晕乎乎地睡着,沈南逸没抵住困意也跟着睡。
再转醒时,夕阳西垂。魏北睁开眼,沈南逸靠着床头没有起身。男人手中夹着烟,另只手拿着书。魏北伸个懒腰,问他晚餐吃什么。
沈南逸说,听你的。
夕阳很好,醉得有似美人颜,似红透的石榴,似上品玛瑙。
锅里腾起热热的水汽,晕染天边晚霞。人这一生能记住的,无非是几个片段罢了。此时沈南逸正帮他清洗蔬菜,魏北想,他会记住这瞬间。
这天晚餐后,沈南逸带着魏北出门散步,别墅区的空气格外清新。夏末不热,夜色降临时有些微寒凉。
他们走了很远,再走回来时,路灯都亮了。天上微星闪耀,月色透明。
沈南逸抽着烟,忽然问“这是你跟着我的第几个年头了。”
心尖猛地轻抽一阵,魏北想,终于来了。
他说“第四年,快满第五年了。”
沈南逸说“也是,都这么久了。”
魏北沉默不语。
沈南逸又说“以前我给你说的话,你都记得吧。”
魏北“记得。”
沈南逸“那我今天给你讲的话,你肯定也记得。”
魏北“我会记得。”
沈南逸看他一眼,“我知道你不会忘。”
那一眼,魏北差点以为沈南逸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