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雨还是那副病美人的模样,后面给她推着木椅的温玄清总觉得气氛不对。
他不过是早晨出门撞见了一个人坐轮椅的封长雨,看上去孤零零的。
修道之人的具体年纪也没什么人问,全阙上下只知道按辈分来分。封长雨上一辈的各门嫡传弟子基本都外出历练去了,留下担任师长一职的寥寥无几。
温玄清上回听祁今说封长雨大概是有好几百岁,具体几百岁祁今也没说,只不过唇齿开合,少年人倒是明白那三个字是什么——
老妖怪。
完全没顾忌自己师弟才是个真妖怪。
要说老的话,各门的门主的岁数都是按千来算,更别提阙主了。
况且封长雨那双眼太过动人,和师弟师妹说话的时候含着笑意,即便是出神,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大师姐虽然很可怕,但看着又太柔弱。
清风徐来,她的发丝扬起,整个人的身影都单薄地像张纸片。少年人这个时候还没能分辨女人的伪装和真性情,那点恻隐之心上来,自告奋勇地说要和封长雨同行。
和他相同修袍的女子弯了弯眉眼,道了声谢。
大概是路上来往的弟子投以的目光太过刺人,等到了翠岭山,温玄清觉得自己浑身是洞,还格外不自在。
封长雨说是来授课的,今日书课的师长有事耽搁,不知怎的找上了封长雨。
那也不用大清早来啊。
温玄清心里这么想,但又不敢问。
“等等。”
温玄清停下脚步,顺着封长雨的目光望去。
那边云桥刚下来两个人,高个的绛紫修袍,矮个的被高个揽着肩,月白修袍,和他还有大师姐的修袍一模一样。
还会有谁,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她二师姐祁无今。
温玄清不由得想起之前被他二师姐戏弄大师姐的反应。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封长雨。
可惜对方戴着面纱,眼神也很平淡,唯一有点让温玄清发怵的就是直勾勾的。
这个“直勾勾”只保持了一瞬,但被他看进眼里,在心里替二师姐拜拜神佛保佑保佑。
祁今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有个毛病就是一睡不好觉迷糊程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还很黏人。
昨日去苏明枕的住处说吃点好吃的,结果苏明枕这个废物点个火半点都不会,还得她亲自动手。
等祁今琢磨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苏明枕在耍她。
对方修为是她的几十倍,随随便便施个术法就可以起火,偏偏还要看她在那里手忙脚乱。
等生完火锅热了,等东西煮好,坐在一块一起吃完都下半夜了。
祁今还吃完就犯困,苏明枕看她小鸡啄米似的喂了一声,想伸手拉她起来。
没想到祁今就枕着她的手睡着了。
估计是真的累了,还有鼾声。
苏明枕是一点也不介意对方在自己住处留宿。
她自小就是一个人过,也没东躲西藏,但也是四处奔波,吃口饭都要抢,后来为了一口饭踏上了这条路。
如今修道通途,温饱也不用担心,偏偏偶尔觉得寂寥。
和封长雨的天赋不同,她入玉清阙多年,从一席青衫的外门弟子到现在的星门副司,其中的坎坷无人能感同。
玉清阙年年来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