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先前那种不太友善的目光是冲着秦惊蛰的。
徐静书想起小年夜花灯夜集时遇见的白姑娘说“秦大人如今在朝中颇有些艰难”,又想起在那之后赵澈也对她证实过,秦大人因为对当年药童案细节的隐瞒而饱受非议。
再联想昨日中丞属官及几位资深同僚谈到秦大人时含糊隐晦的言辞、神情,她的心口便像被无形大掌捏得生疼。
秦大人本不该承受这样鄙薄的目光。她是个值得被尊重被颂扬的好官啊!
徐静书眼眶微烫,却又无能为力,她甚至没法子上前说一句“你们这样不对”。毕竟殿前纠察御史只能监督候朝官员的仪容与言行,并无权苛责别人用怎样的眼神看人。
她忍下心中郁郁愤懑,将那几位官员周身打量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错处,便举步要去行别处了。
“秦大人,早!”
女子爽朗清脆的笑音隔空抛来,打破了西北角这一隅的静默。
徐静书定睛看去,来的是国子学掌管京畿道三州及镐京所有武科讲堂事务的学政官沐青霜。
武德元年沐青霜与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成婚时,十一岁的徐静书也是观礼宾客之一,所以无需特地辨认服饰、官符,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当年徐静书见到的沐青霜还是在雁鸣山武科讲堂任职的九等典正,如今不过四年过去,她已是五等学政官,足见其在任上足够出色。
徐静书无声向她执了礼,举目将对方打量一遍。待她正要收回目光去,对方三脚并作两步地跑到秦惊蛰身旁站定,做惊恐状与徐静书逗趣。
“徐御史不要盯着我看太细,我知道你很凶的!”
“我……下官不凶……”徐静书此前并无机会与这位沐大人打交道,今日初次相见就被她这莫名诡异的路数闹了个大红脸。
沐青霜似乎觉得逗她很有意思:“听说你前儿将贺大将军和储君都给训了,我今日出门前可是特地翻着上朝细则,一条条比着整理的仪容。”
“呃,沐大人有心了。”徐静书被她闹得接不住话茬,尴尬笑回一句,便默默退离这一角。
背后隐约传来秦大人无奈含笑的低语,“都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皮。”
“哈哈哈,就是听说这小姑娘很有胆,多同她说两句闲话算是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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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负责的区域巡了一圈后,徐静书与沐青霓就碰上了。
沐青霓低声问她“有无异样”,她摇摇头,软声笑回:“先前遇见你姐姐,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只性子似乎有些跳脱,倒没觉得像沐青霓昨日说的那般“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暴脾气”。
“咳,那是没遇着事,”沐青霓不无自豪地压着嗓子凑到她耳畔笑言,“从前我们一家人还在利州循化城时,我青霜姐可是循化小霸王。但凡她得闲,整个循化城都得鸡犬不宁,谁若惹到她面前,那可……”
沐青霓还没得及详细叙述堂姐少年时的“丰功伟绩”,西北角那头就起了动静。
二人急急转身向西北角行去,一路远远打量这那头局势——
沐青霜与秦惊蛰二人将面前那几个官员齐齐掀翻在地了!
天!这脾气可真够暴的!
虽说有“无故不得在内城”狂奔的规制,但一群官衔不低的官员在殿前候朝时打做一团,这可就是不奔不行的“大事故”了!
殿前纠察御史们从各个方向齐齐往西北角跑去。
虽殿前纠察御史是文官职,但也会有像沐青霓那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