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敢如此直面的招惹他。
程妈妈又冷哼一声:“他敢对你不耐烦?他的命是你爸爸的鲜血换来的,他这一辈子都得记在心里。”程妈妈回头望了望墓园的方向,眼里精光闪过,缓缓握紧程雪梨的手,低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祁墨最后不要你,他们祁家也得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呵,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祁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冲进卫生间吐,只是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只能不住地干呕。
他吐到脱力,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在地上,一手扯开衬衣扣子,难受地昂起头。
有轻轻靠近的脚步声,祁墨循声回头,对上楚安离那双沉静如湖水般的双眸。
她手里拿着一杯水,一言不发地递过来。
祁墨目光瞬间柔下来,接过水杯漱口。
楚安离看着欲言又止半晌,转身出去。祁墨却霍然起身,从背后环抱住她。
吐到发痛的嗓子又涩又哑,他低低的说话,听起来有种撒娇的意味:“阿离,我真的很难受,让我抱一抱。”
被他抱了快半分钟,楚安离终于忍无可无:“你抱了马桶又来抱我?”
祁墨将脸埋在她馨香的发间闷闷地笑,“我的手没碰到,你放心,干净着呢。”
楚安离想解开他固定在腰身上的手臂,祁墨却抱更紧了,又控诉道:“再说了,阿离,你怎么能嫌弃我?我们之间可是有过一起拾荒过的情意。”
有谁的女朋友像她这样的,当年跟他生气,不打不骂不冷战也不让跪榴莲,就让他拎个黑袋子,戴上手套出去在路边垃圾桶里捡破烂儿,引得无数惊讶的侧目。
好在他脸皮够厚,心理够强大够镇定,不然臊都臊死了。
不过,最后捡到能卖五块二毛钱为止,她就什么也没说,彻底原谅他了。
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这些年他喝完水的瓶子都会收集在后备箱里,有时候在路上看到拾荒老人,就会停车提去给人家。再然后……再然后他就会止不住一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这个抛弃他的女人,想到咬牙切齿,想到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祁墨以为忆往昔之情,会让她的态度好歹会稍微柔软一些,谁知,她静默片刻,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出去了。
怀中失了她的温度,祁墨望着她冷冰冰的背影,有些挫败地长吐一口气。
结果,气还没喘匀,胃里一阵翻涌,他又重新拥抱马桶去了。
过了几天,秦桑的婚礼到了。
祁墨不能不让楚安离去参加表妹的婚礼,于是早早就决定好了,跟她一起出席。
“不是我说,那女的什么德行啊,泼妇一个,你竟然跟她交朋友?脑子没毛病吧。”
旁边有几个人跟着附和,夏珍珠小声道:“唉,你别这样说。她是不对,可已经答应来道歉了呀。”
唐尧又道:“以后你别跟她在一起住了,能把你这么乖的女孩子带坏,带坏我就不喜欢了。”
夏珍珠没再吭声。
楚安离推门进去,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依偎在唐尧身边的夏珍珠看到她,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
“嚯,这脸色,是来上坟,还是道歉啊。”上次把夏珍珠按进蛋糕里的男生率先开口了,阴阳怪气的。
唐尧道:“付龙,够了哈,人家天生就这幅死人样,你还嫌这嫌那的,当挑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