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氏早算准了,堂哥家里打了野物,她叫养女送了东西,礼尚往来,堂嫂不能让养女空手回来,接过锦鸡和野兔,当下收拾了,留待过年吃。
朱璃心事重重,穿过灶间,回后院厢房,述律氏叫住她,“玉奴,我给你做的过年穿的新衣裳,放你屋里了,你穿上试试,如果不合身,容空改。”
朱璃答应一声,没精打采的,述律氏在背后又说道;“你抽空把鱼收拾了。”
养母精于算计,见不得她一刻闲着,白养了几年,仿佛要把本钱从她身上捞回来。
西厢房炕上放着一套新棉衣,红底染碎花棉袄棉裤,北狄皇族和官宦人家穿的绫罗绸缎靠跟中原互市换取,或掠夺中原财物,北狄女人穿的衣裳,都是自家纺织粗土布,染色,冬季穿动物皮毛。
朱璃扯了扯身上穿的棉袄,棉袄已经短了,朱璃正长身体,这件棉袄还是三年前做的,每年换季时,拆洗干净了,述律氏重缝,这两年养女个子长高一个头,捉襟见肘。
养母人吝啬,好面子,过年亲戚来串门,养女没一身像样的衣裳,为在外人面前装脸,于是扯了几尺布头,来回掂对着勉强够用。
朱璃看了一眼炕上的新衣裳,没心思试穿,堂兄耶律泰在王府当差,消息灵通,北狄发兵中原,估计消息是真的,她打定主意要在北狄发兵前逃走。
年关将近,塞北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数九隆冬,大雪封山,此时不宜上路,走不出去,冻饿而死,只有等春暖花开离开。
塞北习俗新年是大节日,阖家团聚,腊月二十九,饭铺打烊,上了门板,大年三十不营业。
朱璃天亮就起了,到仓房里,仓房里秋天储存的大白菜,保存得好,菜叶绿的,朱璃拿了一棵白菜,洗干净,剁了一棵白菜,猪肉和大葱剁碎,和饺子馅,
正午时,述律氏炸丸子,朱璃坐在矮凳上,往灶膛里添柴。
灶台上摆着两大盆面,朱璃问:“娘,这么一大盆面,我们三口人吃不了。”
“干点活你那么多话,你大伯家人多,当零食吃。”
述律氏心里有小九九,两大盆面,一盆炸套环,一盆炸素丸子,堂兄家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六七口人,吃席要费了多少酒菜,油炸食物顶饿,没事抓着吃了,到了正经吃饭时,荤菜下的少。
述律氏把一大块面揪成小面团,麻利地一拧一个,朱璃把述律氏拧好的套环放入热油里炸,炸了一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述律氏平常把养女当顾工使唤,所有灶上的活计朱璃做熟了的。
炸好两大盆小食,朱璃把锅里的油倒出来,熟油拌馅炒菜,重新倒入羊油,把用青盐腌制的鱼,用羊油煎了。
述律氏把挂在屋檐下的野味拿回来,地窖里捧出一坛子自家酿造的粮食酒。
母女二人拾掇了一桌酒席。
酒菜齐备,耶律仆堂兄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提了一块野猪肉,两个猪肘子,一只羊腿,还有一小袋子粳米,红枣花生瓜子等。
述律氏热络地赶着接过来,喜笑颜开,“这咱话说,你们来吃饭,带啥嚼过,家里什么都准备现成的。”
蒲察氏说;“过年杀了两口猪,大媳妇养了一年,粳米是大小子在王府得的,这精细的米平常吃不到,拿来你们尝尝。”
述律氏掂量这些东西,这一桌酒席回本,还绰绰有余。
高兴地招呼徐璃,“玉奴,快把菜下锅。”
朱璃把东西拎着送到仓房里,把已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