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江曼急拍门板:“路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摔倒了?”
水流打在久路发尾和露着的肩头上,驰见用手覆住,箍紧她转身,水花转移砸向他后背,白衬衫一寸寸浸透,里面皮肤的颜色隐隐可见。
久路忙说:“没事儿妈,水太凉了。”
“你这孩子,总是大惊小怪的。”江曼嗔怒一句,提着的心放下来:“调热一些,小心着凉。妈妈在你屋里待一会儿,洗完看看你今天的功课。”
久路傻掉,抬头看驰见:“……哦。”
门缝的阴影挪开,外面没了声音。
驰见后背还浇着水,这会儿温度升上来,花洒下面的热气渐渐弥漫开。
久路后退一步,先跨上高台,顺手拉他一把,两人都站了上去。
水声变清晰,一股脑砸在蓝白相间的地砖上,驰见挥了挥手臂上的水,抬起头,不经意把她垂落的刘海拨上去。
久路声音小得听不见:“我自己来。”
驰见靠回墙角,低声:“旁边还有几根。”
她又赶紧拨两下。
驰见看着她那副样子,忽然笑了笑,小声问:“你晚上喝多少?”
“不到两瓶。”
“这就醉了?”
“有一点儿。”久路说:“可能跟遗传基因有关吧,我爸妈都不太能喝。”
驰见点点头:“现在醒酒没有?”
吹过冷风,精神又高度紧张,现在除了身体还有些飘忽感,不适已经减轻很多。
久路说:“醒了。”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他忽然道。
“阻止什么?”
驰见说:“就我揍马小也的时候。”
久路顿了下,想起胡同中那一幕:“你下手也有点儿狠。”
“狠吗?”他头压低:“心疼了?”
久路垂下眼“嘁”了声。
“知道我那时候想什么吗?”驰见冷哼一声,低沉着嗓子:“当时你要真敢上来拦我,我就……”
“怎么样?”
驰见望着她那双干净的眼,忽然间气势就没了,软声说:“我就不管你了。”
这期间,水温越来越高,雾气先是凝结在上空,然后慢慢向下扩展,镜子更模糊,墙壁上挂满水珠,整个卫生间都云山雾绕。
这样的气氛配上他那种语调,有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久路没吭声,挪开眼,弓身调温度。
卫生间的环境逼仄又潮湿,折腾了一晚,冷热交替,现在衣服还黏在身上,久路不太好受。
站了会儿,她看一眼门的方向,“我妈要是一直不走怎么办?”
驰见耸肩:“不知道。”
他状态却出奇好,身体闲闲的靠着墙壁,长腿交叠,两手插兜,好像没有危机感,觉得这种处境还挺享受的。
她拿出腕下藏的发圈儿,低着头,手指顺发丝纹理轻拢几下,绑了个低马尾。
发辫松散,耳半露。
李久路抬起头,驰见正盯着她的耳垂儿瞧。
水雾氤氲,他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你和他以后不会再有牵扯吧?”他忽然严肃的问。
久路心中稍做判断,没正面答:“怎么了?”
驰见突然靠近。
“李久路,你别跟我装傻。”他轻描淡写的冲她说。
“我没装……”久路整个身体紧紧贴着墙面,手掌不自觉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