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亲自过来,说想请他去公府为卫子谚诊治,他当时受宠若惊,觉得自己好大的脸面。国公不求太医院,不求他的父亲沈院判,偏求他来了。
原来……目的不在于他,而在于林云暖!
不必提,林云暖晕在帝姬车中,此事也必不是凑巧了。
沈世京目光沉沉地走过来,林云暖与他颔首打招呼就欲离去。
沈世京挪动步子,手臂擦过林云暖的肩膀,刻意将她遮在自己身后。
他嘴角勾起一抹颇讽刺的笑:“国公为世子之故,愿屈尊降贵驾临我这简陋医馆,父子情深,着实令人感动。只是沈某思来想去,林夫人今日小小症候,沈某都无法诊出根源,沈某医术,实在太过浅薄可笑,不足当国公抬举。”
意思便是不随他去卫国公府了。
卫国公淡淡一笑,平静无波的面上不见半点心思给人当面戳穿的尴尬,他拂袖负手,缓步踏出杏朴。
荣安帝姬的车驾在前,林云暖正站在车下,由悦欢烟柳一左一右扶着,推拒荣安“好意”。
恰此时,得信而来的木奕珩纵马而来。
他身上官服尚不及换下,额头上面一层汗,瞧也不瞧在场的两位大人物,跳下马就朝林云暖扑过来。
“身上有何不妥?沈世京看过,是怎么说的?如何在外头吹风?不是叫人回去要车马了?永安郡主如何待的客?大嫂、四嫂他们如何护的人?出门不过一两个时辰,就险些出了事!”
他是太过情急,一时顾不得,出口就是埋怨。怨来怨去,怨的都是旁人。怪人家没把自家媳妇照料好。
林云暖有些不好意思,扯他袖子小声道:“你胡说什么呢?是我自己量浅,又贪杯……”朝他打眼色,“殿下好意送我过来,你该替我谢过。”
木奕珩嘴角沉了沉。
目光掠过荣安的车驾,落到后面的卫国公脸上。
卫国公微微一笑,朝他颔首致意,并未停留,更没上来寒暄,卫国公一低头,坐进轿子去了。
马车车轮辘轳向前。
木奕珩伸手把林云暖一扯,正色道:“怎么回事?”
无论什么情况,都轮不到荣安帝姬送林云暖回府。
一来荣安从不是个热心之辈,二来林云暖也非是那等僭越之人。
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神色严肃,表情看起来有点骇人。
林云暖轻轻叹道:“我之前中过迷香,这回,与那次情形很像。但我不能确定,宴会上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嗅了那香……”
木奕珩牙齿咬得咯咯响:“永安郡主虽是皇女,到底是隔了一层的,她向来顶着‘得宠’名头,实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她绝不会、也没必要对付木家人。卫国公夫妇,还真是黏人的苍蝇,讨人厌的很!”
他回眸过来,上下打量林云暖,见她果然是已经清醒的样子,并无不妥,心里稍缓一口气,“你放心,我尽早替你报今日之仇。”
林云暖拍了拍他手臂,“你别胡说……”
难道要他因她与亲生父亲交恶?
虽然这口气,连她自己也咽不下。可如果是为木奕珩,她愿意吃这闷亏。
连她自己也不知,在事关木奕珩的时候,自己缘何一再违背原则。
回到家中,林云暖将今日卫国公所言尽数说了。木奕珩久久沉默,她甚少见着他这深沉模样,不安地陪在一旁劝道:“你不必把今日事放在心上,我都没关系,端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不想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