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唯一愿意亲手做的家务。
周津塬停下脚步,平生第一次,他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结婚照。
赵想容那会坚持要拍结婚照,他不置可否地同意。她真年轻,穿着华丽的日式新娘和服,她的嘴唇擦得鲜红,像吸血鬼,但对着镜头笑得艳光四溢,对生活信心满满。
这时候,周津塬的手机响起来,是教授。
“小周,到了吗?你今天晨读会必须来,普汇医院的方教授也来了,他之前有个罕见的血友病人……”
周津塬随手把沉重的相框倒扣在桌面,边应答边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又走过来。
周津塬低头吃惊地看到,华丽的结婚照相框册后面,并不是木板的空白。
早在七年前,就有人用金色的油墨笔,惆怅地写了一行字:小王子,你怎么能比我还更傲慢呢?
周津塬看着这一句语法含糊的句子,不仅仅是字迹,还有别的,非常熟悉。他耳边的教授依旧喋喋不休丢说话。他眼前华丽的房间,像是颗心脏,最初在收缩,停顿,继续收缩,然后突然一下子膨胀到最大,然后炸裂。
他之前所有积攒却无法问下去的问题,都落在金黄色的笔迹里。他知道自己退了出去,站在那明亮的电梯间,来到喧嚣暗淡的医院。
赵奉阳因为身体原因,不乘坐飞机,尽量都坐高铁往返。
他今晚回城,心情非常不错。直到秘书告诉他,周津塬来找自己。赵奉阳挥手不想见客,但周津塬已经直接闯进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整张脸仿佛更苍白了。
周津塬把一个厚厚的公文包扔在他面前,淡淡地说:“这些东西,你帮我还给她。”
这里,都是周津塬珍藏多年的许晗信件。
赵奉阳一皱眉,拿起几页纸来看。
赵奉阳暗恋了赵想容很多年,他又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他对赵想容的字体认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看了看那堆信件,面无表情:“哦,从此你和豆豆。桥归桥,路归路。”
赵奉阳说这番话时面无表情,但周津塬的表情一下子就白了,甚至比来时更苍白。
赵奉阳心中警铃大响,思考刚才哪句话有错。周津塬倒是一笑,转身走了。
果然错了,一切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