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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浮生若梦 第一百八十三章
    当日,不论谢釉莲如何逼问,娄后都始终坚持,凤阙虽为她所窃,但她却并未守住。早几年前,凤阙便丢了,实是不知踪影,难以寻回。为此,谢釉莲甩袖而去,或是有些怒火中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临走时,竟是连着那杯赐死娄后的鸩酒一同带倒了。随之,酒盅摔落在地,发出怦地脆响,暗黑色的酒液流淌了一地,散了满室酒味。

    鸩酒洒了,谢姬愤愤而走,那端着酒盅的寺人面色一紧,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君上虽有令,然谢姬不吩咐,他哪儿真会有狗胆去逼杀王后。踌躇一二,终是颤巍巍地跟着谢姬走了。

    这么一来,娄后倒未被喂着鸩酒。只是当日夜里,娄后便病倒了,昔日深情不移的夫君不光早已情变,更是忠于狠下心来要收了她的命,她便是再言看开,也难看开。郁结于心,毫无预兆地便倒下了。这一病,来势汹汹,竟似是失了魂,落了魄。

    见她这模样,李氏也知耽误不得,又想如今这境况可不能叫宫中晓得,只怕雪上加霜。便想将这事压下,一面去寻公子沐笙,一面去城中找大夫诊治。

    然娄后却摇了摇头,她无力的手紧紧拽住了李氏的袍袖,窗外的寒风吹得窗棂沙沙作响。这一倒下,娄后仿佛一瞬便老了几岁。面色发白,眼边的皱纹尤其醒目,举手投足全是老态。她苍老的目光缓缓落在窗棂上,忽然就道“这些年来,你我日复一日诵经斋戒,也不知到底结了多少佛缘赎了多少罪孽”说着,她硬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身来,本是习惯性地要去摩挲腕上的佛珠,却不想,摸了个空。

    望着空荡荡的手腕,娄后不竟有些怅然若失,仰头望着塌上的烟帐,似哭似笑,继续道“佛家言,如来,放下。然执或不执,放下与否,何其不易我这一生,怕是放不下了。遂他既要我死,我便死也要死在金裹珠耀之中。咱们回罢,如今,已无遮蔽的余地了。”

    闻言,李氏一阵颓然,猛的便跪在了地上,向来平静的面上涌上了悲意,摇着头道“主子回不得呀他要您的命,您便给么您委屈了大半生,争了大半生,到头来,却还是要从了他的意么”说着,李氏已是落下泪来,哭求道“主子,前日一桩道长言,来年会在庵中办场法会,到时满园燃灯,以祈国昌人安。彼时,您不是道,要给女君和公子也点上一盏么却为何现下又说这样的丧气话凤阙一日无踪,他便不会真的伤您更况凤阙早便丢了,这无影之事也不知会寻到何年何月。您又何必自断退路呢若如此,咱们当年何必躲入这庵中,何必事事不闻不问,事事不管不顾。徒叫亲者痛,仇者快,徒叫女君与公子如是无娘的野草,不知多受了多少的委屈”

    她面上凄然,娄后的面上亦是凄然,如是枯朽的秋木,她哀叹着说道“非是从他的意,而是从我的意。非是自断退路,而是原就没有退路。佛言万事当有果,这果,也可看作是了结。然我耗了这么些年,碌碌终日,终也是乏了。倒不如投石击水,彻底做个结果。到时,我欠他多少,他欠我多少,都到黄泉路上去清算便好了,我不再受这俗世的孽,也不再碍旁人的眼。”言至此,娄后渐渐浑浊的目光中,猛的窜出了一团火。她咬着牙,坚定地说道“至于阿笙与兕子,我输了,他们要赢。”

    闻言,李氏再不多话,伏跪在地,直是痛心疾首,凄凄泪流。她如何也不会想到,当年艳羡世人的十里红妆,艳羡天下的深情不渝,转眼间,已入了淤泥,辗转成了恨。

    便是在这日夜里,娄后重病的消息传入宫中,周王下旨将娄后接回宫中,与此同时,传旨各处,急诏公子沐笙与周天骄归宫。

    彼时,公子沐笙已在归邺的路上,得此诏,独自一人,不休不眠,快马加鞭便往宫中赶。他右眼狂跳,昔日的许多事儿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划过,便是暴雨倾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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