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汴京城中心地段的平南王府内, 此间主人正煮茶论道, 好不风雅。
准确的说,是只白锦羲煮茶。
夏安然自打进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打算去学那点茶法, 学法难, 又复杂。加上白二少已经会这东西了, 一个家里面只要有一个人会就行啦这样能够提高爱人的荣誉感,增加生活情趣
对此, 夏安然表示丝毫不心虚并且振振有词。
忙了好些日子终于能暂时空一空的平南王把自己缩在了白天晒过太阳的蓬松羽绒被中, 他见白锦羲坐上了榻,立刻一歪, 把根扎到了爱人身上。
男人丝毫不在意夏安然这一身的懒病, 他边往旁边靠了靠让人倚着更舒服,另一手捏了捏夏安然的爪子,确认其温度尚可后,才拿了茶盏塞到他手里“官家今日于堂上问询草原情况如何。”
夏安然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坐直了身子看向白锦羲, 便听他说道“党项王撤了军队,将租借地的军政权尽数交给了西北军。”
“那人口呢”
“留下了六成。”
夏安然抿唇思索“六成, 是少了些。”
这六成人, 想必大多还都是老弱, 青壮年定然是被带走, 剩下一些故土难离者或者是自愿留下的人, “官家怎生说”
“安之。”
哦,那就是走和平演变路线啦。
如果要和平演变,那就是迁移部分牧民或者边境人口过去,大家都是老百姓彼此也比较能被接受。如今情况并不出他所料。
虽说文书已经签好,但是党项使者回去禀报后也的确不能排除李德明反悔的情况,虽然国与国之间如此行为当说一句耍无赖,但是套马的汉子们之间的诚信从不曾放在这方面过,为了活下去和强壮起来,游牧民族从来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但无论李德明如何选择,宋国都已经有了准备好的相应办法,甚至于,赵祯还在暗自期待他能选择开战,只是没想到这位党项的王比他们想的还要能忍。
真是难对付的敌人。
夏安然如此想到。
他划下的那块区域和吐蕃接壤,又是河西走廊的最东端,如今吐蕃势力错综繁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官家之前扶持了吐蕃唃厮啰,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和宋关系一直较为密切,另一个原因则是马。
生长在高原牧场的西藏马,吃苦耐劳体力好还不挑食,除了个子矮一些,以及需要适应一段时间高氧环境外没有缺点。
马是好马,就是运输过来难了些。
多亏大宋的好朋友羌族闹事,还顺势牵扯到了党项,原本想要从羌族借道再经过多番势力交缠地区可不是易事,现如今大宋倒是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派兵前去扫荡。
夏安然打了个哈欠,这些日子他忙着守住窑炉连着通宵了好几天,加上换季,还吹了冷风,便有了感冒的前兆。好在昏昏沉沉得回来后连着睡了两日,灌下去好些苦药汁后,今天倒是把病气给压下去了。
但即使如此,他皇兄可也被他吓怕了,风寒这东西,一旦发出来麻烦就大了,恰巧这几日窑炉在冷却,也不需要人多照看,夏安然便终于得了一个小长假可以晒着太阳修补修补自己的脑细胞了。
只是他虽然放假白锦羲却没得空,这些日子以来朝堂动荡多,赵祯的亲信又不够,还派出去了两个,如今他是万万空不开手,只能夜里回来时候二人才有时间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