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不弹什么缠绵悱恻的琴曲,而是弹些阳春白雪的高雅曲子,才吸引了京城的曲艺大家,得了过往文人的追捧。
至于寻常百姓,曲高和寡,他们不一定能够理解琴师曲中境界,但弹曲子的好歹外行人也能分辨一二。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大家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像京城里那几位年轻俊俏的公子。虽然名气更大,可寻常百姓其实很难接触得到,如水中月镜中花。
而年轻的琴师檀郎,似空谷幽兰,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但试图近身,对方身边几个高强侍卫和背后势力又笼罩着几分神秘色彩。
这种似近非近的距离,如同一把勾人的利器,牢牢勾住了他的乐迷。
当然,在姜善这边,琴师不再是什么难以摘取的高岭之花,因为对方低下头颅,主动送上门来。
一曲凤求凰,极尽缠绵悱恻,要不是姜善确定自己记忆力并没有同谁发生过感情纠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同这个檀郎发生了什么旷古烁今的倾世绝恋了。
曲声渐入佳境,姜善的目光从檀郎的脸移到对方雪白的颈子上。
檀郎的肤色很好,露出半截的脖颈和脸部一样雪白细腻。
从坐姿,肤色这些细节来看,对方不像是漂泊不定的琴师,倒像是养在家中的娇客。
可若是寄人篱下,身份低微,要么敏感脆弱,要么野心勃勃。
檀郎的眼神豁达澄澈,既不像是野心家,也不像是刻意养出来的玩意。
琴曲终了,姜善向前一步,突然抓住了檀郎的手。
对方的手一顿,却也没有挣扎,而是大大方方由他握着。
从檀郎手上薄茧的位置和厚度来看,比起握琴,这只手显然握笔要更多一些。
这是养在府邸里的文人墨客了?
姜善放开檀郎的手,摸出公子哥们常用的折扇,略显轻佻地勾起对方的下巴。
结果这人也不恼,反倒含笑看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情意。
见了鬼的情意绵绵,姜善原本要说的话到了
嘴边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什么调戏的话也没说,拿着扇子干巴巴地问:“我听闻他们叫你檀郎,你全名是什么?”
“檀越,檀木的檀,越国的越。”
越是越国的国姓,他们本朝人是要避讳的,不过大周人就没有这么多禁忌了。
“这个名字还算是好听。”
“比陛下的皇后名字如何?”
“自然比他好听。”
白念那个名字,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像话。
姜善话音落下,他自己也有些恍然,好像刚刚的那段对话,他曾经和谁发生过一样。
等等,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这檀郎称呼他为陛下没错吧,檀越的确没有撒谎,他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
姜善的眼神深了几分,他的声音里带了隐隐几分胁迫:“你是什么人?”
檀郎道:“一个心仪陛下已久,试图投怀送抱的人,就不知陛下肯不肯应。”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是应不得激的,而且也没有矜持的必要,姜善呼吸一窒:“朕有何不敢。”
原本只是明面上的四人行,结果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三个人。
一个是新晋的檀妃檀越,两个是檀妃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