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恩咬咬嘴唇,“你不起来,我怎么过呀。”
“不知道,”樊祁耸耸肩,“你自己过。”
不讲道理。
程恩恩没碰到过这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呀?”
“哪样子?”樊祁一勾嘴角,笑得痞痞的,“你快点过,不会过了,可以问我,我教你。”
程恩恩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个人就是记仇,故意报复她呢。
“你别闹了,快上课了。”她有点着急。
樊祁还是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知道错了吗?”
恩将仇报,程恩恩气得不轻:“我没有错,我不让你抄作业,是为了你好。”
“可我就喜欢抄作业。”樊祁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喜欢你抄嘛,”程恩恩气得都快哭出来了,“我又不管你。”
樊祁笑了:“你不管我怎么行呢,我就喜欢抄你的作业。”
小课间,教室里本来就安静,这边的动静不小,校霸为难学霸——这场好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程恩恩实在没遇见过这样的无赖,说不过,也打不过,被几十双眼睛盯着更难为情,急得原地跺脚。
门外出现老李的声音,下节数学课。
程恩恩气死了,扁着嘴忍了又忍,眼眶里还是泛了泪光:“……你太过分了!”
樊祁一愣:“你别哭啊。”
他伸了伸手,又缩回来,人麻溜地站起来。程恩恩擦着眼泪,低头快步走出去。
一路小跑,回来还是迟到了。程恩恩上课从来没有迟到过,这还是第一次。
顶着全班同学的视线走到第三排,樊祁打量了她一眼,起身让开位置。她在位置上坐下,樊祁也慢吞吞坐下来,作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身体稍稍往她这边倾斜,视线也转过来:“生气了?”
程恩恩抿着嘴,胳膊往里面挪了挪,不搭理。
樊祁看了她一会儿,坐回去。
<hr size=1 /> 楼道有点暗,程恩恩走到家门外,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方曼容喊了一声。
程恩恩提高声音:“妈妈,是我。”
“自己没带钥匙啊!”方曼容的嗓门夹杂在麻将声中,“等会儿的,正等着自摸呢。”
程恩恩就站在家门口,等着这一局打完,麻将机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中,终于有人来开了门。
扑鼻就是呛人的烟味儿,方曼容手里夹着烟,犀利的目光隔着烟雾扫视程恩恩。
程恩恩也在打量她。然后惭愧地发现,自己不仅连同学的样貌不记得,连亲妈都陌生了。
“谁回来啦?”有人问了声。
方曼容转身往里走,讽刺一句:“还能有谁,玻璃公主出院了呗。”
三个牌友,程恩恩全不认得,方曼容的牌搭子很多,附近几个小区的都有。她向那边问了声叔叔阿姨好。
抽烟的只有两人,家里头的烟味即便没棋牌室夸张,也不像正常人家。程绍钧自己不抽烟,每每回家都因此大发雷霆。
家里的一切倒是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饭桌上好几块油渍的格子桌布;一条腿太短在下端粘了泡沫的椅子。多年未清洗青色泛灰的窗帘;窗台上枯死的仙人球和半死不活的芦荟。
三个卧室并排的格局,主卧靠近门口,程恩恩的房间在最里头。第二间屋子关着门,程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