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五六年了,平日里可半点亏都吃不得,她家那小子都不知道惹了多少事。”薅人家狗毛,驱别人家的鸭子,上山下河没少做缺德事,都叫她孩子一个盖过去了,“就该叫他们怕了。”
说完后刘三婶叹了口气:“阿喜,那些事你别往心里去。”村里那些人就是嘴碎。
“婶子您放心,我没往心里去。”阿喜不在意村里人背地里怎么说,“谷子他也没事,我在刘郎中那儿抓了药,涂个几日就好了。”
“男孩子皮实。”刘三婶提及王家,“我听说王家那小子,与英子的婚事不作数了?”
“婶子您听谁说的?”
“你家大嫂啊。”刘三婶今天下地去,就听见江大家的在地里与人家说,英子和王家大牛的婚事不作数了,“这话怕是王家那边自个儿讲的,你怎么想的?”
“不作数就不作数了。”阿喜将架子上的筛子搬下来放到屋檐下,笑着道,“大牛在营里也不知道何时回来,英子的年纪总不能就这么给耗着。”
刘三婶是有些可惜:“大牛那孩子挺好的。”说起来王家的条件在村里也不算差,要没半年前那事儿,英子嫁过去还挺不错。
想到这儿,刘三婶心中不免唏嘘起阿喜来,她与江家的婚事,要是迟个半年成亲,如今也不会是这般。
“大牛是挺好,往后说不定还能留在军营里,到时说一门好的亲事总是有的。”阿喜将筛子收齐了,笑着道。
话说到这份上,刘三婶自然不会在说什么:“这两日我与你三叔都在地里,空下后,叫他来帮你,把那几垄地收一收,下个月番子回来,到时就有人帮忙了。”
送了刘三婶离开后,阿喜将之前割下来的云香菜搬出来,削干净后只剩了茎,已经老的不能吃了,这时用来做菜梗最好不过,切块盐水浸泡过一夜后,阿喜将这些菜梗沥干后放入瓮中,填下盐,一层层放上,封坛。
地里割来的云香菜有些多,阿喜忙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英子从刘郎中家回来,一家人简单吃了些后,一起坐在屋檐下掰苞米粒。
谷子手握着两个苞米棒子,搓一下,手肘上衣服蹭到后,眉头就皱一下,刨了半个后干脆把袖子卷起来,手臂上在山坡上剌伤的地方,涂了药膏后还有些红肿。
但他也没喊疼,揉了揉鼻子后,做的比谁都起劲。
阿喜很难不心疼这两个孩子,即便是她对变成张喜儿这件事心里也有些不愉快,可她素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所以她的打算里,自然包括了他们。
“疼就去休息。”阿喜将框子底下的苞米粒拨开。
谷子吸了下鼻子,眼眶底下还有些青,神情是无所畏惧:“嫂子,我想去刘叔那边。”
“去他那边做什么?”
“我想跟着他学医,刘叔说了,我可以先跟他学认药,如果我学得好,再教我别的。”
前几日阿喜问他想不想念书时,谷子是满口的不愿意,听到念书认字怕的不行,这会儿倒是想学医了。
可认药学医哪能不识字。
阿喜也不说破:“好,刘郎中要是愿意,你可以去他那儿,不过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刘郎中腿脚不好,他家里的事你都得帮着做,你可想清楚了?”
谷子直点头:“想清楚了。”什么苦他都愿意吃,只要跟着刘叔学了认药,他就可以经常上山采药,可以到镇上去卖钱,嫂子和姐姐就不用这么辛苦。
谷子心里想的美滋滋,毕竟刘郎中和阿喜谁也没告诉他认药还得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