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米袋子都打开了,田氏赶过去阻拦:“这是我家的粮,你们这是抢东西!”
里正也生气了:“田氏,你们家出尔反尔,往后在村子里可就难叫人信服了,这是说好了的事,阿喜也没多要你们,你竟还要赖。”
田氏憋不出话来,她原本就没这么灵光的头脑,那些话也都是丈夫先前教的,如今阿喜来了这么一招,她应对不急,就只能把无赖耍在面儿上了,不肯让他们拿谷子:“里正,我没有赖啊,我这不是暂时拿不出银子,等有了就给阿喜。”
里正哪里还看不出她这伎俩,要粮时说卖了,要银子说借了,等年底?等个十年这银子都怕是拿不出的。
“田氏,要么你们把银子拿出来,要么让阿喜把谷子抬走,一个村子还是亲兄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说不过去。”里正指了指那袋谷子,“话说到这份上你要还不肯,我就不拦阿喜去衙门里告状了,他家有田契,你家却没租契,你占了人家的地种了东西还不赔,就叫县老爷去做主。”
比起之前阿喜之前在孙老六家说的,里正这番话可不是在吓唬人,既然田氏要耍赖到底,偏要仗了这口说无凭,去到官府里就用田契说话,谁家的田谁家的东西,可不是你去种了就算是你家的。
“到那时收的可不止三成,一斤谷子都不留给你们。”
田氏神情一闪,心里泛着嘀咕,但还觉得这是在吓唬她,里边儿抱着孩子的招弟赶忙出来,在她耳畔轻声道:“娘,我家大铁说,里正说的是真的。”
“真的?”田氏不信,那可是他们一家子辛苦半年种出来的,五百斤的粮食哪能都拿走。
“是真的,娘,咱也没写租契。”招弟往阿喜那边看了眼,“娘,我觉得三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真的会去县衙。”
“那怎么办?”田氏对女婿的话还是相信的,毕竟女婿常去镇上做活,还认得几个字,在田氏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两亩地的谷子要都给收走,她得肉痛死。
“给他们。”招弟轻杵了她一下,“抬走了就去不了衙门了。”
田氏纠结了下,宛若是被剐了肉,实在是舍不得,可再想到去了县衙会一斤不剩,田氏很快就有了决定,咬牙道:“一百四就一百四,一斤都别多拿。”
里正点点头,田氏让开身,这边就开始往外倒谷子。
一百四十斤的谷子能倒满满一筐子,田氏是一粒谷子都不会让他们多倒出来,盯着那秤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等到快到数时,她忙喊停,唯恐他们多倒了,从袋子里抓了两小把出来放上去:“够了!”
里正对她这样的行为实在是看不过眼:“够了就抬去江三家那边。”
阿喜道谢:“又劳烦您帮忙,还有两位大哥。”
早在前几天,阿喜就去了里正家给他送了酒,还有自家腌的肉,东西送不送这忙里正都会帮,毕竟村子里这些催办钱粮,供应杂事都是他职责所在,但阿喜送了,就让他觉得江三家会做人。
对阿喜自然高看几分。
“与这边的事算是了了,乔家签的租契你收好,三年过后再看。”
“好嘞。”
走出院子后,阿喜回头看了眼,刚刚没出屋子的,这会儿都出来了,盼弟的丈夫,还有那个被田氏当宝贝一样的儿子,站在盼弟身旁,巴着姐姐。
江明杰比谷子小了两岁,六岁的年纪,长的白白细嫩,不像个农村里的孩子,阿喜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