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谈妥了活,阿喜离开绣楼,朝会焦城西边的布庄走去。
阿喜手里包袱轻了,多了个虞夫人写给她的契约,按着她们所约,东西会在今天下午就叫人送去上桥镇,阿喜回去之后自己去差子所中取,虞夫人还给了一部分定金。
阿喜心里清楚这买卖的由来,别人头疼的事儿,对阿喜而言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她还得谢谢那位纯庆王府的侧妃,否则她还得多费些时间,倒不是她对自己的绣活没信心,而是这么大的绣楼,一般不会将活给外人做。
她还在留下的包袱中放了两个脂膏罐子,那是她自己做的,调制的方子是她那么些年来惯用的几个,倘若可行,倒是将这件事也给解决了。
下午的时辰,布庄内外都很热闹,挑好的天气铺子外还挂了些时下流行的花色,阿喜走进去时,里边有不少客人在挑料子。
阿喜叫了声伙计:“你们这儿可有厚料子。”
伙计的搬出来几匹厚布,颜色不能与摆在最显眼处的比:“您看着这织的多厚实,这是四百的,那边还有薄一些的,三百。”
阿喜伸手摸了摸,料子厚也粗实,经得起磨:“这样的给我两匹。”
“好嘞。”伙计说罢就抱了两匹去柜台那儿给阿喜包起来。
又问伙计买了几斤边角料子,阿喜离开布庄,去了不远处的铺子,在这儿询问了棉的价格。
大楚的棉贵,会焦这儿就算是比上桥镇便宜些,也得三十文钱一两,一斤就得赶上三钱银子,普通的做一身衣裳,少则都得二斤棉。
若是衬的薄一些,下雪天可难熬。
阿喜在这上头不会省,买下三斤新棉后,又在铺子内挑了线,几间铺子转下来,天色微暗。
这厢绣楼内,叫人将东西送去差子所后,虞夫人翻着阿喜留下的绣件,看到了底下的两个不起眼的瓷罐。
掀开来闻了闻,沁人心脾,气味舒服的很。
“哪来的脂膏?”素琴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瓷罐,低头闻了闻,轻笑,“看来这位张姑娘是个心灵手巧之人。”
虞夫人摸着绣件的背面:“你亲自去一趟晋州,将这绣件与她修的那绣画一并带过去交给大掌柜,也算交差。”
素琴一愣:“你不去?”
“我去做什么。”虞夫人脸上的神情松缓了些,没像刚刚那么端重,“这里都是事,那边要是觉得好,直接将东西捎过来也成。”
“也好,我受了伤如今也做不了什么,眼下城里这些人也没心思,我看那张姑娘挺好。”素琴心中早有了打算,“就是不知师出谁家。”
“我看她这手法,倒有些像许都那边。”虞夫人将那绣件翻来覆去看了几回,“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人。”行事作风皆显得大气。
两个人想到了一处去,她们也是从晋州那边过来的,自然不会瞧不上阿喜,小地方出来与这手艺可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商说着,外边有客人进来,素琴便到楼上收拾,准备明日就去晋州。
……
天黑时阿喜就近找了一家客栈早早歇下,第二天清晨,阿喜去过昨天那家胭脂铺后就到了牙行内。
搭行去上桥镇的人要比来时的多,阿喜付过钱后将买下的东西放到马车后边,正要出发时,门口那儿又涌进来四个人,男女皆有,说是赶着回家去。
四个人中还有个老人,这样的活牙行其实不太愿意接,接连赶路下,年纪大的人万一出什么事,牙行还得赔钱。
大约过了一刻钟,阿喜从小窗看出去,这几个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