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正拿篦子给姜媃梳头发的流朱手一抖,没注意力道,扯断了几根姜媃的头发。
姜媃哎哟一声,捂着脑袋揉了揉。
流朱连声道歉,随后又小心翼翼问:“五少爷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我觉得他在跟我撒谎。”小姑娘磨着牙,但又想不通大佬为什么撒谎。
反倒是流朱想到某种可能,她倒抽了口冷气,瞥了铜镜里的姜媃好几眼,特别是她那张脸,看的甚是仔细。
好一会,流朱才浅笑道:“反正少夫人心里有数就成了。”
“我明白的。”姜媃摆手,她又不是智障,哪里会不懂避嫌。
流朱服侍着姜媃收拾好,又领她去用早膳,说了秦野最近在北郊大营忙,兴许不回来。
姜媃也不在意,末了吩咐流朱有空就带点酒肉吃食过去。
大佬开始长身子了,这个年纪能一顿吃好几碗饭,可千万不能饿着了。
流朱笑意盈盈地应下,转头表情就冷了。
姜媃彻底闲了下来,秦野回来了,厉致远和龚清那些人,自然都是找他去了,也不会来打扰姜媃。
如此三五天后,姜媃听说龚清和顾修易要回京了,同去的还有慕清瑶。
也不晓得慕清瑶跟厉致远说了什么,厉致远竟是舍得放她自由,据传还给她一笔银子。
姜媃啧啧两声,无聊之时,就差人先行回了青州秦家安排。
秦野忙着上京,所以他们能在青州待的时间不多,老夫人顾氏要能一口气去了,那肯定省事,要不能就还得给她找个大夫,往后估计还会回去。
待到第六日,秦野居然都没回来过。
姜媃问了流朱几次,流朱只说,大营里头现在乱的很,秦野忙的脚不沾地。
姜媃遂熄了想去看他的心思,倒是流朱中途去了三次。
待到第四次的时候,她终于在主将书房里头见着了秦野。
彼时秦野正在跟几名伍昆旧部的将领商量着什么,见流朱进来,那几人很有眼色地先行退下了。
流朱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上,等到秦野用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口:“五少爷,婢子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秦野夹菜的动作一顿:“是姜媃有事?”
流朱摇头:“少夫人跟婢子说,那日五少爷宿在少夫人房里,是少夫人强拉的,不晓得五少爷是否还记得这事?”
秦野眼神瞬间就冷了:“她跟你说了这事?”
流朱又摇头:“是婢子问的。”
她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五少爷和少夫人如今年纪大了,同宿一室于礼不合,若是传了出去,于五少爷而言,只是多一桩风流美谈,但对少夫人来说,却无异于女子失贞不洁,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少夫人。”
秦野的脸色蓦地难看,他放下竹箸,一身的气势阴翳不善。
流朱半垂眼帘:“既是叔嫂,五少爷就该同少夫人保持距离,做一辈子的叔嫂。”
“哼,”秦野冷笑一声,如鹰隼般盯着流朱,极具侵略性,“这些话,都是她让你说给我听的?”
流朱面无表情:“不是,都是婢子多言。”
闻言,秦野身上气势一顿,竟是多少收敛了一些回去,他重新拿起竹箸,继续用膳,并道:“不是她说的,你便少管闲事。”
“五少爷!”流朱皱眉,很是不赞同,“你若是为了少夫人好,就应当同她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