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莲城挨着他坐在南头,他本来生着大病,虽然强撑着赶来考试,还是难逃落榜,想想也没什么抱憾的,万事皆有定数。
拿折扇的和冷着脸的分作西、北两头,你不看我我不理你,一时间小屋静得可怕。
桑莲城把这几个人看了一圈,先同白胖子抱拳:“兄台,得罪了!”
都说胖人脾气好,看来是真的,这胖子一边用袖子擦满脸的墨汁,一边嘿嘿笑:“哪里哪里,都怪城门失火,殃及了我俩这对池鱼。”
被他这样当面指摘,那两人却不发怒,一个大爷似的摇着纸扇,一个事不关己似的高高挂起,白胖子只得向桑莲城拱手:“在下姓鞠,名十九,敢问兄台名姓?”
桑莲城连忙还礼:“小生桑莲城,取莲花满城之意。”
“真是人如其名,”鞠十九呵呵笑着去问另外两人:“二位怎么称呼?”
拿折扇的叹一口气,啪地把扇子收了:“罢了!敝人姓花,行七,都叫我花七相公。”
桑莲城和鞠十九道声幸会,齐刷刷看向冷着脸那个,那人强撑了一阵,最后不情不愿地说:“我姓青。”
费了这么大劲才吐出三个字,桑莲城不免觉得这人不通情理孤高自傲,甚是惹人讨厌,偏鞠十九爱跟他套近乎:“听兄台口音,是南方人?”
那人冷冰冰干巴巴答:“歙州人氏。”
桑莲城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老兄真会开玩笑!宋徽宗末年歙州就改徽州了,现在哪还有这地方!”
鞠十九也跟着哈哈笑,倒是花七相公,一本正经问他俩:“你们说眼下是谁的天下?”
桑莲城道:“当然是大明朱官家的天下!”
鞠十九附和:“对对!”
冷面青年接着问:“那今年是哪一年?”
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何必一问再问,桑莲城和鞠十九异口同声,一个说:“大明万历二十一年!”另一个说:“大明宣德二年!”
话音落地,两人目瞪口呆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