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桥怔怔看着她,有些害怕又很冲动地轻声问“是因为嫦娥奔了月、才知后悔吗”
“不是,是因为你。”
秦湖走到蓝桥面前,蓝桥坐着、她站着,她双手捧住女儿的脸,叹着气说“在你人格形成的关键期,让你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在你的性格里造成了那么多尖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自私,如果我能和你爸平静地过日子,你会多么健康快乐你爸会把你教养得心胸开阔,你也就根本不会理睬贺舒那样阴暗浅薄的女孩子。”
蓝桥永远不会知道,秦湖曾经在多少个日夜里后悔得几乎要泣血,女儿所有的不幸遭遇都是来自于她当初的自私决定,这是对一个母亲多么残忍的折磨。
可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欢欣或是痛苦,庆幸还是后悔,都只能背着、继续往前走。
“小桥,”秦湖泪盈于睫,“妈妈很对不起你”
“贺舒,我很对不起你。”病房里,顾庭岸也正神色黯淡地说着后悔,“我没能找到一个办法,既让自己安心、又对你负责。”
贺舒倦倦的不说话,抱着腿蜷缩在沙发里,萎靡得像干枯了的花。
“到现在我已经对你无能为力了。”顾庭岸手指撑着额,是他为难时的习惯动作,“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对未来。”
“没有。”贺舒很干脆地回答,面无表情。
两人就这样都沉默下来,一室寂寂,催人发疯。
“庭岸,”贺舒突然开口,“如果不是因为我爸妈,我们只是普通学长和学妹,你是不是连跟我做朋友都不愿意”
顾庭岸沉默了很久。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
“没有如果的事。”他最后很勉强地答说。
“啊”贺舒不舒服地叹气,连她都感觉出气氛之压抑,喃喃地嘲笑自己“我真是握了一手好牌、却又输得一败涂地。”
“我走了。”她站起来,“再待下去我也要跳楼了。”
“贺舒”顾庭岸突然喝止,语气十分严厉。
“我知道,我不会的,我也不敢,”贺舒苦笑,“juy给我打电话说她来看你了,所以我就想我也来碰碰运气,也许你肯见我了小岸哥哥,对不起。”
最后那句道歉,真的充满了歉意。
虽然偏执成狂,虽然总在对他的感情上迷惑,但贺舒绝不愿意伤害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和相依为命,顾庭岸是她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养病。”她戴上棒球帽,疾步离开。
“juy很危险,”顾庭岸叫住她,“离她远远的,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
“你没做过的事,我决不会允许别人冤枉给你。所以,等到案子上的事情都结束了,我打算送你出国留学,你趁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好好地思考一下,你想学些什么,未来想往哪里走。”
贺舒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外走。此刻心里流的是血还是泪,她都已经不想给顾庭岸看了。
不想再博取他的同情,只想他从此以后平安喜乐,哪怕需要她离开他。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倒是真的终于活成了蓝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