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贺川可没他那么糊涂,男人立刻听出来打电话的是刚从旅馆里逃走的小绵羊。
贺川起初还纳闷季舒阳从哪里弄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甚至怀疑他是别的星球派来的间谍,可是听了会儿,贺川就听明白了,原来自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弟弟生病了。
贺小山不仅生病了,还碰巧撞上了哥哥跑路的一夜情对象。
缘,妙不可言。
“我现在就去医院。”贺川没在电话里挑明身份,“能麻烦你再照顾一会儿我的弟弟吗?”
再等一会儿啊……可能就坐不上回山里的车了。
不过季舒阳瞧了瞧怀里蔫嗒嗒的小狼崽子,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好吧,你快点来。”
话音刚落,贺小川就嗷呜一声:“不要哥哥!”
“乖。”季舒阳连忙伸手捏小朋友的耳朵,“不要闹。”
贺小山嘴唇蠕动,像是不服气,但不知怎么的被他揉得哼哼唧唧软下来,挂在季舒阳的怀里甩尾巴。
季舒阳:“……”哎呀呀,真的好可爱!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没注意到电话没挂断,抱着贺小山重新回到队伍后面,细声细气地哄:“哥哥来接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高兴。”小狼崽子气哼哼地反驳,“哥哥从来不关心我。”
“哥哥不关心你,就不会来接你了呀。”
贺小山噎了一下,小声嘟囔:“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从来不接电话的。”
季舒阳没把小朋友的话当真。
小孩子嘛,都不喜欢管教得稍微严厉一些的家长。
季舒阳自动在脑海中想象出了贺小山的哥哥的形象:西装革履,不苟言笑,说不准还会天天监督小狼崽子做作业,就跟以前的山羊爷爷似的,布置的任务完不成,他不仅没有酒喝,还没饭吃。
联想到自身,季舒阳看贺小山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滋味:“你哥哥是不是很凶?”
“凶死啦。”贺小山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抱怨的人,抱着他的脖子哭唧唧地倾诉,“他经常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打我的屁股!”
哎呀,真的凶死啦。
季舒阳忍笑附和:“那真的是很凶呀。”
“哥哥还说我的牙不像狼,呜呜。”贺小川越说越难过,龇牙给他看,“明明就很尖嘛!”
贺小山的奶牙又白又尖,就是小了点,的确不太像狼,但总归是肉食动物,比季舒阳小的时候威风多了。
他连忙夸赞:“非常尖了,比我的牙尖多了。”
“你……”贺小山吸吸鼻子,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你是哪种兽人?”
季舒阳:“……”
季舒阳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他愁眉苦脸地想了会儿,含糊其辞:“我是熊。”
“……北极熊,白色那种。”季舒阳不太确定地补充,“我的尾巴球是白色的。”
一直保持着通话的贺川差点笑出声。
你哪儿是什么北极熊,明明是只捏到尾巴就咩咩叫的小绵羊。
但是小朋友很好糊弄,季舒阳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尾巴都快甩出虚影了:“能给我摸摸吗?”
季舒阳吓得头皮发麻:“等你病好了,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给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