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她如今拥有的一切,明明曾是自己唾手可得,却弃之如履的。
如今两人云泥殊路,让自己求她,该如何开口,又将情何以堪?
如此这般,竟连锦觅的面也未见上便从天界匆匆折返,跌跌撞撞落回凡尘。
本是自家的院子,却在小院门外静默良久,纤纤玉手几欲推门而入,却又踌躇放下。
想起屋内多出的那一个人,真是犹如砂石在心,膈应得慌,真真恨不能转身离去,也好让凤凰知晓自己的委屈与不满。非得让他把那人赶出去,千哄万劝,方能求得自己原谅。
可是,她却不敢赌……
水神爹爹曾说过,凤凰性子倨傲至刚,不为他人所折腰。若是因自己一时愤懑而作茧自缚,令穗禾趁虚而入,岂不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心中激荡难平,一咬牙,“吱”地一声狠狠推开篱笆小院的栅栏门。
凭什么不战而退任他人鹊巢鸠占。如若要走,该走的也该是她!
润玉已是锦觅的了,我有的也只是凤凰,不能让,也输不起……
深吸一口气步入院中。
小院不大,茅舍也不过东西两厢,目光一扫,便几可窥全貌。
旭凤未归,西厢的木门槛上蹲坐着一绝世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纱衣,衣襟处饰有雪羽,双肘间坠着一条红色纱带,额头光洁,修眉杏目,只是双颊削瘦,唇色泛白。
听得门响,她亦似无所感,依旧蜷缩于门槛之上,手托香腮,木然望天。
霜花厌恶地皱起眉头,走至那女子跟前,冷声道:
“穗禾,凤凰不在,你这副作态又是做给谁看?”
穗禾轻轻一震,似从回忆中渐渐回神,涣散的视线凝聚于霜花脸上,深不见底的黑眸亮得吓人,宛若两簇燃烧着的幽冥鬼火。
冷冷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原本明艳大气的容貌看上去竟阴风瑟瑟,鬼气森森。
霜花不由打了个寒颤,手臂不可遏制地冒出一层麻点。
生生压下心中的不适与恐惧,强自镇定:
“穗禾,你莫要嚣张,若真逼急了我,我便将你在这儿的事告知锦觅。若她知晓,断不会容你如此好过。”
穗禾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慌乱,随即复又镇定下来,缓缓起身:
“原来你适才是搬救兵去了。如此,怎不见锦觅前来?”
居高临下、冷冷望着霜花,眼波流转,目含轻蔑,嘲讽一笑:
“与锦觅相比,你真是不如她多矣。想当年,她虽不识情爱,却仍能施计寻到旭凤精元所在,又决然刺下那一剑,一举定乾坤。如此杀伐果决,若不是立场不同,就连我也忍不住赞一声好。至于你嘛……呵呵……”
穗禾上前一步,几乎贴上霜花微微轻颤的身子:
“如今,我在你面前,你可敢动手?瞻前顾后,举足不前,软弱无能,只能在别人的羽翼下存活……””
轻轻靠近霜花的耳畔,阴冷的气息钻入她的耳道,仿若一条毒蛇,阴滑黏腻。薄唇轻启:
“孬种、懦夫。”
霜花呼吸一窒,怒火中烧,双臂愤然一挥,冰凌花瞬间绽放于掌心,随即被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住手!”
身后传来旭凤的怒吼。
霜花身形微微一顿,那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