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乘着白色的水汽在室内沉浮,清清浅浅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奇特甜香
一扇苏绣美人屏正摆在营帐入口处,那屏风绣工精致,一看就知道它价格不菲,不是在突厥添置的。
阿史那奎打量着这顶营帐,竟发觉营帐内的摆设和零嘴儿,都是从京都运来的汉人之物。尤其是雕花木桌上那几件看起来素雅白净的瓷器,随手哪一件拿出来,就够一户三口之家吃一辈子了。
突厥虽然是个游牧民族,但是也会对于丝绸,瓷器等汉人的东西有需求,每年都会由皇室组织着与汉人进行大笔交易。
阿史那奎是突厥的大皇子,自然也会跟去。他自认为见多识广,但也还是头一次就见到那么多的珍品。
秦禄权势滔天,吃穿用度极尽奢侈的事情,阿史那奎早有耳闻,他虽不曾见过秦禄的营帐,但是从他女儿营帐的摆设中就能可见一斑。
哼他在心中冷哼,这些汉人就是娇贵。
秦禄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的。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受伤的女公子又是他的女儿,由此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
阿史那奎心中对秦禄有气,暗搓搓的给秦蓁蓁扣了个罪名。
“不知令爱的伤情如何了”可汗见秦禄在桌旁坐下,才带着阿史那奎坐在一旁。
“昨晚太医给她拔箭后止住了血,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秦禄蹙眉道。
昨日他匆匆赶回来,看着秦蓁蓁面如金纸般躺在床上,胸口还插了一支箭,骇的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他这辈子就只和婳娘生了一个孩子,若是秦蓁蓁死了,婳娘定不会独活。
想着整日躲在佛堂中吃斋念佛的妻子,秦禄决定将秦蓁蓁受伤的事情暂且瞒住。
所幸昨日胡太医检查了一番,秦蓁蓁的心脏位置与别人不太一样,相比着常人要更偏右一些,这才保住了性命。
“那可真是万幸。”可汗常舒了一口气。
还好秦蓁蓁没有性命之忧,突厥可不想,也承受不住秦丞相的雷霆之怒。
“丞相,按照汉人的礼数,这算是秦小姐的闺房吧”阿史那奎状似不经意提起。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失妥当”
待在老狐狸身旁实在是压抑的很,现在跪也跪了,话也谈了,这汉人的礼节他也算是遵守了吧
这回老狐狸还能挑出什么刺来
“是朕糊涂了,秦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让丞相带小儿进来呢。”可汗打着圆场道。
秦禄看着阿史那奎满脸无辜的样子,在心中冷笑。
“可汗多虑了,随老夫一道而来的家丁中,有几个不才,从前做过工匠。老夫便让他们将营帐改了改,做了个内室。”
说是内室,其实是用砖石木材在营帐中隔成了两间房,秦禄担心突厥人中混进了刺客,半夜绞碎营帐的羊皮潜入营帐刺杀,便给自己和女儿建了这种帐中房。
一道屏风挡在帐中房的前头,如此分成了内室外室。
秦蓁蓁在内室,就是单独处在一个房间中,三人在外室压根就啥也看不见。
可汗本就瞧着屏风后的布置与突厥不太一样,秦禄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汉人就是讲究。可汗叹道。
不过他们这些突厥人常年逐水草而居,木石建筑建起来不仅成本高,还不利于搬迁,自然是不适用的。
秦禄转头看着阿史那奎道“多谢突厥皇子费心,突厥皇子的一番话是个守礼节的,必定是心怀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