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爷是有点排斥的。
他很讨厌医院那种拥挤而四处都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感觉那医院的医生护士所穿的白大褂也好像是滞留人间的幽灵,与白森森的四面墙要将他困住,永远不能走出去。
但这种感觉只是小时候才清晰,长大后的周深渐渐淡忘了那种来自心底的畏惧,他想,自己应当是变得更加强大了,正是因为身体与心都强大,所以才会不怕。
周少爷记得自己早晨是在住院部接到唐簇鱼的。
那家伙住院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真的好了吗?
应该是的,周深觉得女孩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事,如果有事,也应该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怎么可能到处在外面乱跑?
可是越这么想,周深就越在意,他总疑心,想象力丰富,因此想的越多便越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骗子,他讨厌骗子。
——这样吧,亲自去确认一下好了。
于是周少爷在等司机给自己挂内科号的时候给自己的爸爸,也就是周先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先生那边很吵闹,似乎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家里。
“爸,我有事儿问你。”周深和周先生的关系,在周深看来已经越发的冷淡了,他们平常不轻易联系,若要联系也是就事说事,要么便是周先生大骂周深不听话,无法继承自己的家业。
周先生那边吵杂的声音渐渐减小,周深想,他爸应该是走到比较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了。
“说,什么事儿?”
周深也直截了当的问:“唐簇鱼,到底得了什么病?她好了?”
周先生大约没有料到儿子居然会在乎一个自己硬塞给他让他照顾的女孩,周先生说:“你就把她当姐姐,她比你大一个月,照顾她三个月就行了。是你东叔叔拜托我要关照的,你就负责照顾她在学校不要受欺负就行了,把她当正常人对待。”
周深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机,低头的时候,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的好像很严重,她不是好了吗?”
“不好说,听你东叔叔说,她是多发性囊肿和先天性心脏病,还查出胃癌,基本上是一直住在医院里,不能手术,因为怕打了麻药后心脏负荷太重醒不过来。”周先生了解的比较深,但是显然只是单纯的同情,不然也不会砍在自己老朋友的面子上帮忙办理一个陌生人的入学手续。
周先生可不是圣人,他不会为任何一个可怜人买单,也不会单纯的因为同情而给予帮助。
“……”周深一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想今天女孩还吃了很辣的食物,这应该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吧。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点忙。”周先生等了一会儿,说。
周深摇了摇头,后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便说:“没了,嗯,再见。”
与此同时司机挂号完毕跑来,说要先拍片,拍个片子给医生看有没有问题。
周深点点头,收起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拍了片子,等待结果。
结果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地中海的医生扶着眼镜,说:“小伙子很健康啊,没有看见不对的阴影,你再具体和我说一下是怎么个跳法,痛不痛,是不是在什么特定情况下才会心率失衡?”
周少爷思维都像是被冻住了,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少年就只是冷漠话少了一点:“不痛,今天发现自己这里不对。”
“唔……”医生想骂人,这叙述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