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似有劝解之意,霓漫天从旁给了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上前拱手说到,“父帝,鸟族粮草之事既然已由魔界缓解,想必此时已经无忧。敢问父帝叫孩儿来,是否另有要事?”
这便彻底将天帝在粮草一事上辩解的机会抢了,也在告诉天后一个信号,如今的鸟族甚至可与魔界合作,却不必指望天帝了。
闹了半晌,足将天帝摆到一个无智又无礼的位置。然而在天帝心中,对这些小事不甚在意,就坡下驴道,“叫你来确实有事,你乃是天界夜神,本不该插手魔界内务,可惩治固城王一事皆是你一手操办,本座担心魔界诸王会由此认为天界在干涉魔界政务,之后怕要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润玉直立如松,语声清雅的道,“父帝所忧,孩儿一开始就考虑到了。是以,在此案的全过程中,我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查证和暂时稳定局势而已,之后的结论由魔界诸王确认,固城王也是由魔族中人手刃。这卷是最后由魔界众城主签字认定的证词,请父帝过目。”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证词递上。
天帝张开五指,吸走卷轴,查阅后,面露欣慰,“想不到,你竟如此细致。本座原本担心你少年心性,会有许多考虑不周的地方,如今看来,你已初步展现了处理政事的能力,往后只要稍加磨练,天界中的许多事情也可由你代劳。”
坐于一侧的天后,双目杀机一闪,她以往若是出现这种眼神,定是冲着润玉,但这次霓漫天瞧得清楚,天后眼中的杀机是朝着天帝的。帝后之间,真正有了一条天大的缝。
天后心中腹诽:好一个父慈子孝的场面!如今旭凤不在天界,润玉又表现得如此杰出,如果叫他受到天帝青睐,旭凤手中的兵权都恐怕易主。润玉要多做政务,本宫大可由着他,但兵权在近期却不能有所变动,然而旭凤不在,即使不变也不能为我所用,那应当如何呢?
天后眸光一转,皱着的眉头脩的舒展,她看到穗禾,以为有了对策,不与天帝打过招呼,插口问,“本宫听说,润玉查案的时候穗禾也在从旁协助,擒拿固城王时,也一样出力不少。”
天帝依言转首问,“要是如此,穗禾公主也是大功一件。既然之前穗禾逗留卞城王府,想必固城王谋反之时,全程都有目睹,甚至参与调查了吧?”
“只是耳闻罢了。”穗禾出乎意料的没接收天后投来的好意,状露惶恐的道,“天帝谬赞,此事穗禾给予大殿下的帮助着实有限。穗禾酒量浅,那日在宴上喝得熏熏微醉,去了后园休息,直到闻听魔尊中毒,才帮忙施诊,之后重入宴会厅,却被固城王擒住。固城王是否谋反我不清楚,但他要杀了我,倒是穗禾的亲身经历。”
“那你救助魔尊,也是对魔界有功。”天帝原想褒奖两句,只是听到穗禾救了魔尊,话再讲出来时便少了些气度。天帝心中以为,魔界若失去魔尊,必定大乱,这是对天界有利的事,可惜,仅是毫厘间的差距,魔尊尚在人世,事情就变得对天界不利,反而对魔界有利了。
天后用眼角余光瞥了小气的天帝一眼,移回目光后,直盯着穗禾道,“天帝若赏,不好只在口头上说说。此事穗禾纵无功劳也有苦劳,稍候与我同去紫方云宫,本宫这儿是要私人赏你。”
“多谢姨母厚赐。”穗禾一脸雀跃的谢恩,单膝行礼,一边抽空挑眉看了润玉一眼,像是比功不过,比礼物却稍有胜场,具有十足的骄傲理由。
天后却在后位上暗中琢磨,本以为旭凤可雕琢,雕了万年,依旧是那个样子,如今可以依靠的还是本族的穗禾,但以穗禾的头脑,似乎比她少女时期还略有不如,也不知能否担得起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