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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少人说陛下不过受些惊吓,又不曾真的伤了分毫,这样大动干戈实在不像过去那宽厚仁慈的陛下了。

    风言风语当然多少传进温钰耳里,他丝毫不为所动。

    老子就是怕死怎么滴!?

    但哪怕他再怎么催逼京兆府和风行营,那伎乐天女也是抠不出来了。于是温钰不再犹豫,转而召见了百里长蹊。

    国师到来时恰是薄暮。晚照将映月湖水映得绯红,百里长蹊踏紫色的天光进门,见着温钰微微一笑。

    “陛下连发三道口谕召臣,是有何吩咐?”

    他又是一身羽衣了,一如温钰醒来后的初见。想到自己即将第一次正面杠这个权臣,温钰也笑了。

    “国师是又去了神殿?”他问。

    百里长蹊点一点头:“臣去为陛下和我大乾的江山祈福。”

    “那国师可祈出了什么?”

    “向神祈福有许多门道,其中繁琐细碎,是陛下一向不爱听的。”百里长蹊轻声说:“陛下既急召臣来,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了吧。”

    于是温钰道:“国师,朕数日前于望鹤楼被一舞姬行刺,国师可知道?”

    “知道。”百里长蹊凉凉地看过来:“宫外龙蛇混杂不适于至尊降临,陛下今后就别再偷偷和舒无畏溜出去玩了吧。”

    温钰:“……”

    这是什么话!?这意思是我出去触大霉头,其实都是自找的咯?

    按捺一下火气,温钰又说:“这和与谁出去没有关系——国师,据传包藏刺客的舞队本打算去国师府,意图行刺朕的女子还曾是国师的座上宾,可有此事?”

    百里长蹊似笑非笑:“陛下还是如此迂回……不如臣就替陛下直说了吧。陛下是想问臣是否知此女去了何处,甚至是否与遇刺一事有关联——是也不是?”

    他咄咄逼人,温钰喉头一堵,梗着脖子应道:“是。”

    “臣不知此女去了何处,也与此事没有关联。”百里长蹊云淡风轻:“得知陛下遇刺后,臣在风行营之外也去查那舞姬,把永兴坊主抓来用搜魂针拷问。”

    “搜魂针?”温钰不解:“那是什么?”

    国师耐心解释:“就是取三千枚钢针,针尖抹毒,依次从头顶到脚心刺下,直到他招供为止。”

    “……”

    光是想象那场景温钰就要吐了。他强忍恶心:“那国师可查出来了?”

    “没有。”国师叹一口气:“臣打算把永兴坊的人全都抓来拷问,直到问出那女子的去向为止。”

    尼玛,这是打算灭口呀!

    “算了!此事就此揭过!”温钰挫败地扶额:“国师不必再追查永兴坊了!”

    他依旧不能狠心。他本不是神棍那样心狠手毒的货,为了自己甩锅就能把别人踹坑里去。因此即便心中对百里长蹊有万般怀疑,想到那被三千枚钢针刺体的无辜平民,他也无法再对百里长蹊追究下去了。

    挥一挥手,温钰就要让百里长蹊下去。没想到百里长蹊却冷笑起来。

    “陛下这样严阵以待地的召臣,如此轻松的,就打算将臣放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