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的刺客是胡人,那么众人的目光自然就转移到了这位来自戈尔丹的使臣身上。
这人不能杀没错,毕竟现下的局势,的的确确是不适合打仗。一个是圣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再一个也就是虽然胜券在握,但给百姓给国家带来的创伤没个十年八年的,修复不了。更何况不管是不是起因于他,此次太子总归平安,要是还因此大动干戈,划不来。
但是把人关上两天还是可以的。
圣上再一次和这位使臣相见,中间已经隔了无数道铁柱。
能上这儿当狱卒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自然是知道怎么不留下痕迹的逼供。几日下来,这人表面上虽然是没多大变化,但皮肉之下估摸着已经是触目惊心到不忍心看了。
那使臣见着这穿龙袍的来了,赶忙连滚带爬的带着镣铐,摸到了明黄色的鞋尖。“国君,在下真的没有命人谋害太子,真的没有啊。那些胡汉真的不是在下带进宫的,还请国君饶了在下。”
“朕知道。”
“那您还”
“这些日子关着你,是因为太子生辰当日你提的要求过分了。当年饶过可汗一命,这些进贡的物品就是饶过他的就是条件,现在出尔反尔可不是大殷。”
吞并这个边塞之国,圣上倒是从未想过。毕竟只要控制他们的势力,不让其发展壮大,在外侵来临之际,戈尔丹就能充当个挡刀的。
然而如若有一日控制不住了,便会考虑不惜一切代价的吞并,毕竟不能留个隐患在身边。
虽说现在已经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苗头了。
不过有意资助外侵削弱这个边塞之国的势力倒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圣上不会承认。能做到这把龙椅上的人,哪个脸皮不厚的。
“虽然太子之事非你所指使,但在入宫之前,拜访过什么人吧”
使臣没说话。
“看来是这两日苦头没吃够。”圣上见此也不意外,只是自顾自的挥了挥手,召来了不远处的狱卒。
使臣见此赶忙拼着所剩不多的力气嚷嚷道“说,在下说。”
圣上挥了挥手,示意狱卒们不用过来了。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使臣才迟疑道“在下的的确确是见过一个人。之前有误会未说清楚,还请国君恕罪。此人并非是在下主动前去拜访,而是应约而去。”
“见得谁。”圣上懒得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切入了主题。
“见得谢大人。谢客容。”
谢客容这些日子住在东宫,圣上是知道的。而且圣上还知道,凭着他那个大儿子的性子,估计也不会给谢客容空闲的机会。别说是出去见人了,怕是一刻钟没跟谢客容挨在一块儿,东宫的天估计都得给殷鹤闹翻了。
“这些日子太傅一直住在东宫,哪儿来的功夫见你朕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编个能骗得过去自己的说辞。”
“当真是谢大人,五日前子时谢府,在下不敢说谎啊”想想那些狱卒不见血却开皮肉的鞭子,使臣也不敢说谎。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既然使臣一口咬定,圣上也想多听听他是如何辩解。毕竟谢客容也算是留的有案底的,要是此事真确凿了,圣上也不管殷鹤喜不喜欢这个太傅,都不会再留着他了。
然而这回使臣没再回答。
哪怕圣上把狱卒重新喊了回来,软鞭都扬在头上了,都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