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客容已然过了离经叛道的年纪,知道今日要是放纵殷鹤这般后果会有多严重。
要是被圣上发现了,明日城门口上怕是得摆上谢家一家老小的人头。
谢客容担不起。
见着殷鹤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谢客容终于是鼓起勇气反手使劲儿将他往后一甩,第一次没甩开便甩第二次,总之是死命挣扎,根本顾不得往日那些礼仪尊卑。
搁在平时,谢客容这点儿力气不够让殷鹤动摇几步的。但现下殷鹤本就防备不深,被这么一甩,正好踩上了一处水洼,脚下一滑,刚想抓住谢客容调整平衡,不料迎来的又是一股大力。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先是眼前一黑,紧接着才有钝痛从头部慢慢散开。
殷鹤出手,触到了额上汩汩流出的温热。
他没想过谢客容会真的动手。
相伴了这么多年,殷鹤大抵是料定了谢客容事事都会宠着他纵容他,所以完全没想到会有今日。
不过殷鹤清醒过来仔细想了想也是,这种事情实在是混账,谢客容没打残他都算好的了。
“殷鹤”谢客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重了,赶忙凑上前去查看。
只是还没靠近,殷鹤便先一步道,“没事,太傅别过来看了,这幅样子着实狼狈,方才是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冒犯了。”
殷鹤一面说着没事,一面用手掩着头上的伤爬了起来。虽然是用手掩着,但指缝之间还是不断有鲜血淌下。
大抵是方才撞得太狠,才站起来不到半刻钟却又委顿了下去。
谢客容见此赶紧裹上两件衣服,出门吩咐内宦去喊太医,又从房间里翻出来了些纱布,这才折回去将殷鹤架了起来。
想当初还能抱在怀里的小太子如今已经比他长得还高了,谢客容第一下竟是没把人扶起来,险些再造成二次伤害。
第二次卯足了力气才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将殷鹤扶到床上给他垫好枕头,道,“太医马上来了,殿下再坚持一会儿。”
殷鹤本是脑内一片混沌,听见了谢客容的声音才清明了几分,睁眼看了看谢客容,但却说不出来话,只得将头偏向一侧,以此来缓解些疼痛。
谢客容以为殷鹤还是气,所以没搭理自己,一时间也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只得手忙脚乱的为他简单包扎。
昨日二皇子那边刚出事儿,今日就轮到太子这儿了,太医听闻之后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晚一刻就耽误了时辰。
到了东宫之后见着满脸是血不省人事的太子,心里又急又气,却又不好开口数落,只能将满腔的怒火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大人,殿下这是怎么摔得”
谢客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低着头轻声道,“是臣的失职,麻烦太医了。”
出手打伤太子,光是这么一条罪名都够谢客容受的了。这件事谢客容本也无意隐瞒,真是捅到圣上面前了,该吃多少惩罚他也没想着逃避。
虽然是殷鹤不懂事在先,但到底也没让谢客容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相比谢客容,下手的确是重了些。
太医查看了一番,替殷鹤处理好了伤口,才如释负重的站了起来,“应是无大碍,待会儿让内宦跟着臣回太医院抓药,明日待太子醒了老臣再来看看。”
谢客容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倚在床头的殷鹤,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起身去送太医出去。
早知道如此,还是应该好好劝导,而不是选择如此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