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坐车还是乘船”
季长随乐道“桃溪的河是郎君挖的,世子没少夸赞,他既前来,定要亲看桃溪水渡,必坐船来。”又斜眼看沈拓笑道,“不然好端端唤沈都头来为着哪般。”
季蔚琇请沈拓坐下,道“阿兄乘船来桃溪,只在这几日,都头将些人手,守了码头,以防生乱。”
沈拓不敢怠慢,揖手领命,季蔚明先在宜州落脚,若是太守再陪同前来,确非小事。
季蔚琇道“因是私事,也不好劳动县尉,我只托了都头。”
沈拓闻弦歌知雅意,知晓他既不愿大张旗鼓,又要保万事顺遂,便道“明府放心,我只将人备在暗处。”
季蔚琇谢过沈拓,又问千桃寺风景。
沈拓笑道“冬寒风朔,世子来得不巧,千桃寺桃花不发,倒是可惜。”
季蔚琇遗憾道“千桃寺花开红云,夺目胜景,可惜阿兄又不能久留。都头出生本地,可知桃溪还有别处风光”
沈拓为难道“我粗人一个,赏不来景,来去也只在千桃寺打转。”
季蔚琇笑“是我难为了都头,阿兄要是三月来,桃红柳绿,烟街雨巷,流水人家,晨出暮还,亦是乐事,唉,寒冬阴冷,湿寒入骨,只无可观之处。”又盼起下雪来,“散发扁舟,烹雪煮茶倒也不错。”
沈拓陪在一旁,心道往日看明府行事有度,倒忘他是家中骄子,闻得兄长要来,满满期盼。
季长随在旁眼角微湿远离禹京,太委屈郎君了。
季蔚琇兴致高,收了纷杂的思绪,要与沈拓吃酒,门役进来通报“明府,都头家人递信,要都头速归。”
季蔚琇一惊,忙问“可说为着什么”
门役回道“带话的兵役道都头的娘子在家中晕了过去”
一语未了,沈拓如遭雷击,似伤心肺,哪还坐得下去,与季蔚琇告罪一声,飞也似地出了县衙,惊慌之下差点连马都忘了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