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卢娘子笑道“许是娘子多思了,高门贵子,手上哪有寻常的事物”
何栖想了想笑道“卢姨说得是,是我露怯小气了。”收起玉牛, 道,“在屋中钻牛角尖也没甚趣味, 我与大郎又不曾犯事, 惴惴不安不是自找罪受”
卢娘子接口道“娘子孕中,将心胸放开, 免得腹中小郎君生下来皱眉挤眼老翁模样。”
阿娣正帮何栖拿篦子篦头发, 忍不住插嘴道“我阿娘什么都不曾想,生出来也皱巴巴的, 跟烫了毛的猢狲一般。”
卢娘子又气又笑, 捡起妆台的上一把了梳子打头“只你这丫头舌头长, 仔细吓到娘子。”
何栖不以为意, 眼中含笑, 微有得意, 道“这倒惊不到我, 我听姑祖母说起过。”曹沈氏顺嘴还埋汰了曹二生得丑, 又拍拍胸口道别家的孩儿生下来越丑, 越大越是好看,只你二伯父,越长越丑,也是我没见识想岔,生下来是个歪扭的孬瓜,大后能变成了抱腰绿
阿娣吐了吐舌头,又道“家中翁翁还说,人死投胎,刚生时还是前世的模样,所以才像红猴老翁。”
卢娘子胆小,道“快快住嘴,说得心里发毛。”
何栖笑起来“卢姨还当真乡野闲说,还当了真”
卢娘子念声佛“肚里有个小的,再不信神鬼,也避忌先可好”
说得何栖与阿娣偷笑着住了嘴,卢娘子瞪了二人一眼,又说起沈家新买的个仆役,道“王牙郎用了心,这二个签活契的,却是手脚利索,勤快吃苦的。”
何栖道“私下问了小郎,也说身边的小厮老实。”
卢娘子忍不住道“小郎身边的人,品性最要紧,他们一般年纪,一同长大,情份不同,有些恶仆歪了心肠,反带坏了主家小郎。”
何栖知她未尽之言,道“卢姨,小郎看着岁小,心志坚韧,岂能听了恶仆之言浮了心性”
卢娘子笑起来“娘子心里知晓就好。年底宴请,娘子心里可有主意你有孕,不好太过劳心费神。”
何栖答道“我托了方家阿姊,阿姊在船队领事,比我还知晓哪个该请,哪个不该请;食手托与何家,连酒都定与他家。”她笑道,“阿姊识得我,摊了一身的事。”
卢娘子暖暖她的指间,笑“方之娘子舒爽大方,又热心。你们合缘,娘子不要辜负了你们之间的情意。”
沈拓恰好收了虾回来,听到这话,心中腹诽阿圆与方家娘子好得恨不得同榻同眠,辜负几分才好呢。
沈拓的虾笼布下三四日这才去收网,得了满满一陶罐的鲜虾,全养在檐下的缸中。
何栖拿篾勺捞了捞,笑道“挨冷受冻才得的虾,只怕养不住,晚间酥炸了一盘与你们下酒。”
沈拓想着吃尽了再去网,笑着应下,又道“明日明府与世子去千桃寺郊游,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何栖好奇“明府不近僧道,怎想起去千桃寺若是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倒有难得的景致,这大冬天的去千桃寺做什么”
沈拓道“明府不近僧道,世子却随性,说要找主持论佛。”
何栖问道“世子要去,可要清寺我们跟着去,可有不妥之处。”
沈拓笑道“他们素衣出行,为得散心,没有这些讲究。”
何栖闷在家中无处可去,很是意动,歪头看着沈拓,笑着道“那我也见见世子风姿也不知如何令人心折。”
沈拓哈哈一笑,道“世子这般人物,世间少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