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念看来是深得很了,一开了闸就停不下来“他现在日理万机,朕就像那庙里的菩萨,木雕泥塑的”
他转动脚步“这都是太后你当初拿的主意。当初我就说杀了他,太后却非要留着他,留到现在好了。豺狼不趁他瘦的时候杀,等他长肥了,想杀也杀不死了。”
“那人的胃口都是养出来的,今天做了尚书,明天就想做丞相,今天做了丞相,明天他就会想做皇帝了。”
太后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他喜欢批折子,就让他批去吧,皇上落得清闲。”
拓拔泓气的甩袖“太后知道还如此纵容他这样的清闲朕宁可不要。”
太后笑了笑,道“你以为那折子是好批的吗这么大一个国家全是事,那么多事一山一山的堆过来,没有你喘气的工夫。他忙才好呢,他要不忙,整天闲着,那咱们才该头疼了。”
拓拔泓说“太后太轻信他了,咱们现在都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太后说“他只是一个大臣,又不是宗室皇亲,还能篡位不成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他是有些过分,回头我会找他谈一谈的。”
拓拔泓始终怀疑,太后表面上厌恶乙浑,实际和乙浑是一伙的,故意用这个人来压制他,不然怎么会一直帮这人说话乙浑的野心路人皆知,太后却还在这里装傻。
他不是宗室皇亲才可怕呢。宗室操戈,天下还是姓拓拔。让他乙浑得了势,宗庙都要保不住了。
拓拔泓心烦道“算了,朕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太后说“我会跟他谈的。”
拓拔泓本来是没想起乙浑的,只是听到李益这个名字,心一气,竟然说了这么许多,显得自己很冲动很急躁。
他顿时感觉非常沮丧。
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太后身上来。这回注意到放在手边小几上的药碗,药是刚熬好的,因为烫,还没喝。旁边放着一只羊脂白玉的小瓷瓶。
拓拔泓问道“这就是李益献上的药膏和药方吗”
太后见他平静下来,遂慢慢又靠回枕上去。
其实拓拔泓刚才说话那阵,她为了坐起来,牵动了脚伤,刚才没觉得,这回感觉隐隐疼痛。
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忍痛,面上也不表现。
拓拔泓试着拿起那药膏,打开瓶口的软木塞嗅了嗅,有股清凉的香气,闻着挺好闻的,就像女人脸上擦的脂膏似的,仿佛还更好闻一点。
拓拔泓转头问她,认真道“这药见效吗”
太后面带虚晃笑意,迎着他目光躺回软枕上,道“这药不错的。”
拓拔泓又端起那碗中的药汁,凑近闻了闻,说“这个药没什么味儿。”
太后说“是没什么味儿。”
她道“我原来也以为汤药得闻着苦,难闻、味儿大的才有药效,现在想想没什么道理。真正的好方子其实都是最简单的方子,往往味药材就足够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