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挣扎着磨了几句,沈放起身,知道李予樟这里是问不出多少了,便打算着现在出发,带人到悬崖附近去搜落崖的两人。要是运气好,找上一个晚上或许就找到了。
沈放看看李予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起身道“先这样吧。你多陪陪你爹,最迟明日,你娘亲和姐姐就来了。”
李予樟道了声好,起身送沈放出帐,才转回去看他爹。
沈放叹了口气,转身走远。
楚时多半还在刺客那里忙着拷问,沈放不了解楚时对待犯人的方式,不过军中那一套哪里都差不多。头几日什么都不问,先饿上一通打个半死再说。今天才是第一天,沈放估摸着还在上刑的阶段,便没什么跑去旁观的兴趣,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
沈放遣了个小亲兵,让他去和楚时说,与李同梧一起的另外两人坠了崖,她现在出发,带人去悬崖附近搜查。
楚时很快有了回音,天黑路险,小心些。
沈放那时候已下好了集结令,自己跑去马厩重新挑了匹马。她和楚时用惯的马在逃跑路上丢了,因着是当做诱饵丢出去的,沈放猜它们是凶多吉少。她有点想念她的大白马,不过马死不能复生,这些年别说她的马换了多少匹,就是身边的人也换过几轮了。
一个个的,都走了。
都走了,偏只留她一个。
沈放吸了口气,牵马去了营门口。王府的亲兵已在前头列了队,火把摇曳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出发。”沈放一声令下。
大半夜的搜山十分辛苦,身边人影来来去去,脚步匆匆。悬崖上头粗粗打了几个桩子,每个桩子上都系了手臂粗的长绳往下放。白宁点了几个身手较好,胆子又大的士兵,让他们摸着绳下去检查崖壁上的痕迹,此起彼伏地一片呼喝。
沈放坐在崖边,双脚悬在山壁外头晃荡,垂眸看着下头重重云雾笼罩着的黑暗。先前在营地的时候,沈放尚且觉得火把明亮得晃眼。等到入了荒野,那点亮光就像是投入深海的零星砂砾,黯淡而微不足道。风不知所来,或许是跑动的人衣袍带起,或许是原本就途径此地的山风,吹得光影摇曳不休,带着嶙峋的树影投在地上,焦躁地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沈放身子都有些坐僵了,白宁才过来“殿下,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查毕,没有发现任何人。可是崖壁上有些擦痕,属下们还在山下找到不少碎布。”
沈放听着,神色并无意外“不用再找了。你即刻派人,去往这附近所有的村子,挨家挨户去问。”
找不着死人最好,既然没死,那就是能张嘴说话的活人。若是活人,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走能跑地离开原地,未免“运气”也太好了。
“是。”白宁领命,正要过去吩咐,有两个士兵快步跑过来。
“殿下,白统领。属下们在山下搜索的时候过来两匹马,一黑一白,跟着咱们不肯走。属下们瞧着,好像是”
沈放不待他说完,已站起了身“带路。”
楚时手下的人虽然守规矩得近乎刻板,却都不是不知变通的笨蛋。那小兵引着沈放和白宁过去,两匹马已被安顿妥当,重新穿戴好了骑具,还有人给它们喂了水和草料,守在一边看顾着。
白宁听了看马小兵报告,正要回禀主子,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冷静优雅高傲爱洁的世子殿下一头扑过去抱着马脖子,脸埋在灰仆仆的鬃毛里,双肩微微抖动。
要是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