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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我感觉自己跪倒在地上,我的双腿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左手的严重疼痛一点也感觉不到了,我使劲爬向安室的方向。

    “喂,安室先生……?”

    他的血涌的好快,大量的出血将地面都染红了,我的膝盖感受到液体的黏腻触感,它们甚至还带着热度。我用着僵硬的手指尝试止住他胸口喷涌的那个源泉,左手的伤口受到拉扯喷出新的血液,和他的交融在一起。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安室透?透……喂,喂……?”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叫法有问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喂……降谷零?降谷先生,零?”

    可是不管我如何呼唤他,他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了喷涌的鲜血之外,除了他越发苍白的脸之外,除了越发冰冷的温度之外,这个空间只有我的声音,只有我的喘息,只有我的悲鸣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惨叫会从我的口中冒出来,我举起唯一一只还有知觉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把这声音给压住。鲜红的血液从手指间一点一点的滴下来,那些血有些是我的,有些是他的。

    但那鲜血跟疼痛同样的,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心脏好像被完整地剜掉了一整块,从而胸膛里变的空空荡荡的了。心头被现实榨的一干二净,先前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除了纯粹的麻痹和茫然,现实感也好,感情也好,就连思考都不能继续了。

    三条在走廊的另一端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可是我只能看到他的表情,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好像这个世界只有我还存在着,只有面前的那具散失鲜血与温度,什么都不能存在的躯体在我的面前而已。

    那血液流失的声音充斥在漆黑又空荡荡的走廊里,那滴落的声音在徒然地回荡,继而消失。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场面来。

    那是曾经被酒精掩盖的片刻,那个疯了的女人举起刀一下一下地插进那个人的躯体里,最后躺在地上的男人逐渐失去呼吸的场面,渐渐地在我眼中和眼前的我与安室重合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明明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会这样的,你为什么还是要将他卷入这样的境遇之中呢?

    哪怕没有任何预兆。不曾察觉。太过突然。哪怕吃着那颗千井给我的糖果的时候,我都已经认为我做的够好了,都不曾怀疑这将是一如既往的一天。我会开始新的生活,他会回归既往的轨迹。

    太过突然的死亡,完全没有预兆的死亡。

    只有自己苟延残喘下来的这个事实,只有自己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背弃了自己的死亡。没有商量,没有告别,连让人懊悔的头绪也没有,真真正正珍视的人,以叫人无法认同的形式,是为了一无是处的我,在触之可及的地方死去了。

    是我的错,是我将他带来的错,是我与他认识的错,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话。安室透就不会在这里,安室透就不会躺在这里,安室透就不会这样了。

    明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打破那层壁障接触在一起就会是这样的下场,你明明都已经有所了解了,为什么不能再早一些选择离开,为什么还要贪恋那一点温暖呢?

    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我无可逃避,无可辩解,也无可挽回了。

    在麻木一片的大脑里面只剩下纯粹的自我厌恶,眼球炽热却干燥非常,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滴泪水都掉不出来了,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睛,我看着在地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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