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父皇说,以后就让我在清宁宫和乾清宫昭仁殿那边两头住,你可不要嫌我烦!”
这又是一个先前没料到的要求。太后之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着三皇子在身边,皇帝的忍耐应该也已经到了极限,可是,如今皇帝却愿意让三皇子过来陪着她,她顿时眉头舒展,顾盼之间,又流露出了年轻时那种动人的风韵。
“是你父皇答应的,还是你要求的?还有,你就不顾着你母妃吗?她现如今见你这个儿子的次数都有限,你只顾着我和你父皇,就不怕忽略了她?总不能就因为她绝不会说你不孝,就把她丢在一边。”
面对太后这责备,三皇子不禁有些心虚,随即小声说道:“我向父皇提了要求,每旬休假一日,这一日我会去多陪陪母妃。不过,母妃素来恬淡,常年在宫里呆着不出门,祖母您不是答应了莹莹姐姐,常去女学看看吗?到时候能不能带上她一起?纯当散散心也好。”
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太后一定会当成是有所图谋,然而,见三皇子说出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恰恰满是期冀和请求,太后就一下子心软了。
毕竟,如今的三皇子根本不用操心自己的地位,曾经的和妃亦然——一个已经是太子,一个是皇贵妃,哪怕裕妃眼下也已经是贵妃,腹中还怀着胎儿,但先不提是男是女,可那至少在十年之内都是不会动摇东宫的。
想到这里,她就欣然应允道:“我要是不答应你,你岂不是又要去你父皇那抱着他哭诉?如此小事,我答应你了。”
三皇子顿时喜形于色。毕竟,生母和妃就是那样一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哪怕如今号称皇贵妃,人却依旧不改旧日脾气,甚至为了少给他惹麻烦,大多数时候干脆连自己的宫苑都不出了,平日也只和裕妃以及蒋妃往来。
于是,皇贵妃傲气凌人这种非常不靠谱的流言,宫里宫外遍地都是。
此时竟然真的解决了这样一个难题,三皇子顿时喜出望外。接下来,他如同之前和自己的父皇交流时一样,详详细细说了自己到白家村见到四皇子的经过,说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甚至连从张寿那儿听说的轨道马车以及蒸汽铁船这种东西也没有遗漏……
曾经腼腆羞涩的孩子,就那样津津有味地从自己那想当然的角度说着未来,没有小心谨慎,没有温文面具,更没有佯装成熟……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太后反而觉得很有趣。
皇帝当年也是这样的真性情,只不过那真性情是飞扬跋扈,唯我独尊,所以动辄和她争执就是火星四射,不欢而散,相形之下,庐王就非常会讨她的欢心,什么都顺着她,就连提出要求的时候,也仿佛都事先猜准了她的喜好和底线。
而她也乐得对先帝留下的这另外一个儿子好一点,更何况皇帝对这个兄弟非常偏袒,那么她大度一些,朝中宫中也能省点事。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看不出那个乖巧的孩子在背后的张狂和狠毒,也不意味着她不知道人一直都在她面前假装扮演一个乖儿子。
正因为如此,当初在业王之乱后,她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地赐死了庐王,哪怕皇帝因此几个月都不愿意和她说一句话。
可是,她永远都记得,庐王在面对那一杯毒酒时的疯狂叫嚣:“我是一直都在讨你欢喜,讨皇兄欢喜,可你也不是一样,你一直都在假装偏袒我,假装喜欢我这个庶子!我娘怎么会这么早死,难道不是你下的手?”
“我就是要把你们掀翻,我就是不自量力,贪得无厌!陈胜一个泥腿子都知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