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背后戏谑的声音,疑雪心中有些恼怒,不过逃亡在即,并不想多生事端。
疑雪转过身,看着眼前锦衣玉带的华贵公子,压下怒火温声道“还请公子将面纱还给在下。”
那华贵公子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倒是生的细嫩,在晦暗的灯下,如同瓷娃娃般漂亮,说出的话却像个浪荡子。
华贵公子低眉一笑,“诶,别急嘛,阁下天人之姿,用这破布遮住面容,岂不是暴殄天物”说着竟欲将手搭在疑雪肩上。
疑雪一惊,心中暗骂这人的无理,身子一侧,躲过这人的触碰。
那人看着疑雪的躲避,悻悻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公子不必如此戒备,在下虽是个喜爱颜色之人,却从未做过强取豪夺之事。”他心中却想,这人既然来了这烟花之地,又何必做出清高之姿,又当又立,真是辜负了这幅皮囊,又实在放不下这样的难得容色,也罢,陪他玩一玩这等把戏,权当情趣。接着眼波一转,说不出的灵动
“想来确是我唐突了,心中只觉得公子你风姿卓越,于是还未请教过高姓大名,就做出亲近之态,不如今日我做东,请两位兄台小酌一二,也好赔罪一番。”
“不必了。”疑雪和玄铎的声音同时响起。
玄铎一把夺过面纱,给疑雪重新系上。
“我家公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请的。”语毕,不管那华贵公子面上的难看,带着疑雪转身就走。
那位华贵公子听见玄铎这一声,倒是并未生气,反而煞有介事地冲他的背影叹道,“这位仁兄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想内里却没什么教养,真是金玉其外,哼哼”
“败絮其中”从另一处走来一位青衫公子,虽不及这位华贵,但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倒是这位比不上的。
“阿秩,你来啦”华贵公子一时露出与方才不同的孩童欢颜。
被唤作阿秩的青衫公子用手中折扇轻点他额头,“太傅都跟我说了,你又逃课,念点书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阿秩你又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野惯了,哪里读得了那劳什子书,皇哥哥整日逼我念书,如今好不容易偷偷出来,你还教训我,还让不让人活了啊”那华贵公子似乎恼羞成怒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好不可爱。
那青衫公子忍不住笑出声,挑眉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怎么不进去啊,不是最最喜欢温香软玉,一刻春宵也不想浪费吗”
那华贵公子眉飞色舞地回道,“阿秩,你不知道,我看见一个大美人,”说着转头一看,“咦人呢,刚才还在呢,走的可真快,我跟你说啊,那人比你还要好看”
两人一边说一边入了花楼,陈秩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背影,有些熟悉,那样绝世的姿容,世间大概唯此一人会是他吗
“阿秩,你想什么呢”
陈秩无奈地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宠溺一笑,“没想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只是真的无关紧要吗大抵只有他一人知道罢了。
疑雪一看到陈秩就急忙示意玄铎快些离开。
陈秩是疑雪自小的玩伴,沈陈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如今改朝换代,沈家没落,而陈家依旧在朝中搅弄风云,疑雪虽不敢确定陈秩是敌是友,不过被陈秩看见也没什么好处,紧要关头莫出什么意外才是。
疑雪跟着玄铎越走越偏,原来这热闹的花柳巷错综复杂,除却一些有名的花楼,暗娼黑巷也不计其数。
“公子,到了。”
玄铎轻扣面前的朱门,三短一长,正是与安老板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