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买的西瓜拿过去浸着了吧。”
这井在夏天还有一个绝妙的好处,便是起着天然冰箱的作用,可惜不在家门前,上次她们拿竹篮装了瓜浸在那水井里,到晚上再去看,连瓜带蓝全不见了,说好的民风淳朴呢,没办法,只好打了井水回来装在木桶里泡着,效果自然是差强人意,不想王妈毛遂自荐,主动请缨要去守瓜。
冬秀本不想麻烦她去的,这大热的天,在外面热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无奈她执意要去,便随她了。
带弟正想与太太说这个事呢,听冬秀问起,忙神神秘秘与她说:“太太,我看王妈这几天很奇怪啊,有瓜的时候她带着瓜出去,没瓜的时候她拿碗剩饭也要出去,每次一去大半天,不到做饭的点不回来,您说她每天都干嘛去了啊?而且前几天下那样大的雨,连狗都躲在屋檐下不敢出去,您猜怎么着,她居然说怕那井水被雨水给污了,硬是要拿块雨布去给那口井遮雨呢,您说她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其实带弟心里很怀疑,王妈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可能就是那口井,听说那井都有好几百年了,不论干旱还是暴雨,里面的水从来都是不涨不退的,还有人时常能听见里面发出吟啸之声,神奇着呢,可能就是这井年老成精了,不知王妈怎么惹了它,它要勾得她每日前去。
带弟正自胡思乱想,冬秀洗完脸,摇着竹扇不以为然的说:“可能是出去找人聊天了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要做,她乐意去就去吧。”
只是偷个懒而已,不算过分,冬秀才懒得管呢,况且王妈之前给家里做了那么多被褥、衣裳,也很不容易,现在歇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是啊,小姐,她这几天真的很不对劲啊,动不动就一个人笑起来,晚上说梦话,还满口的什么公主、将军的乱叫呢,以前可从不这样的,您说她是不是中邪了?”带弟急得又说回了家乡话。
冬秀看她那样子,也是无奈了,这丫头一向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有胆子有气力,偏偏就是怕鬼,叫人哭笑不得,当初在火车上坐车无聊,冬秀就给她讲了几个鬼故事,把她吓得都不敢睡。
于是待下午王妈抱着瓜回来了,冬秀便一边拿勺子挖着那沁甜多汁的瓜肉吃,一边不经意与她感慨:“这井水镇过的瓜就是好吃,可惜离得太远了,您每天抱着这么沉个瓜跑来跑去也怪辛苦的,还要在那大热天里守着,多累啊,看您都晒黑了一截,要不以后就叫带弟去吧,她年轻,力气又大,这种活叫她干正好,您就在家里歇着吧。”
王妈以前是有些瞧不上这乡下来的太太,可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出她的好来,不说其他,就这大方一项就足以叫他们这些下人念佛了,又给他们做新被子,又给他们做新衣裳,家里饭菜敞着吃,还从来不克扣打骂,连句重话与不曾说过,真是个难得的好主家。
见太太关怀自己,王妈心里感念,只是她出去还真不是为了守着那甜瓜,便有些不好意思,忙推辞道:“嗨,这有什么的,反正我年纪大了觉少,中午闲着也是闲着,带弟这样年轻的姑娘瞌睡多,就叫她在家睡会儿午觉吧。”
“那等她睡完午觉了再去接替你。”冬秀不给她再推辞的机会,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