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现在的祁伯言有多言之凿凿,不管他现在的目光有多真诚,薛令怡都不信。
可是现在看着薛令怡浅浅笑着看着她那位堂兄,祁伯言眼里怒火将燃。
但是更让薛令怡放心不下的,是祁伯言带来的那条可能关于她弟弟的消息。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若是病了伤了,当真是心疼死了。
薛令松本来是想替自己在祖母面前争辩两句的,可等着看着站着地上的薛令怡,忽然叹了一句气。
薛令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小堂妹情绪有些不对,大手轻轻拍着她削瘦的背部。
宋氏拿起手中的巾帕来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才淡淡笑着看向了祁伯言:“叫姨母有何事?”
所以在边关战事又起,薛礼带兵出征的时候,她想着法子接近了孟老太太,接近了宋氏,还接近了薛礼那个女儿。
亲自进了薛家,她才更是知道了自己与他云泥有别,可也是因为这样,心中愈发愤懑不平。
想做些能让他记住的事啊……
便是让他厌恶也好啊……
其实从在灯会上,牵起那个懵懵懂懂的小男孩的手,把他引到了人贩子聚集的地方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进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薛令怡在从明如堂的丫鬟茗乐口里打听出了自己的祖母今日出门,是要来探妙秋的监,立刻缠磨着自己的母亲宋氏,让宋氏偷偷带着她来了。
宋氏坐进马车里之后,一直紧紧抱着薛令怡:“是娘亲疏忽了,是娘亲疏忽了。”
宋氏这样一想,神情倒是陡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被骗过这么多次,再去信他,便是傻子。
宁肯看风景也不要与他待上块儿……
薛令怡拽着薛令松袖子的手紧紧攥着没松开。
做一个病号,也就这点好处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阿胭你当真没事?”
祁伯言不让。
只有她对自己的孩子,算是知根知底。
收不了手了。
妙秋的身子止不住地缠着,孟老太太问她有没有在乎的人,要帮她带句话。
她有啊,可孟老太太的身份……她如果敢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妙秋抬起脸来,脸上带着灰,脏兮兮的,看不清楚本来的容貌了,灰尘底下压着斑斑血迹:“没有。”
孟老太太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她的笑都是强撑出来的,她习惯了以牙还牙,知道了妙秋本来是想害她儿媳和她孙女,恨不得真在那些饭菜里下了最烈的□□,让这妙秋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但是她没有,国有国法,她的仇,自有法道帮她报了。
孟老太太使劲摩挲着佛珠,勉强压着心头的恨意,再度拾起笑来了:“妙秋师父倒是六根清净。”
她这来了牢房里一趟,倒是白来一趟了,怪不得她派来的人打听不出来什么,这妙秋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紧。
“老身也算是见了妙秋师父最后一面了,还原妙秋师父远行他乡之后,能够真的拾起出家人的慈悲来。”孟老太太最后轻轻落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等等。”妙秋忽然叫住了她。
孟老太太停住步子,转头望向了妙秋。
这时候的妙秋站起来了,走到了孟老太太身边:“老夫人不是一直惦记着孙儿的事?”
孟老太太眯起眼睛来看着妙秋。
妙秋走到了牢门边上,脸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