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扣着自己的心口,她盼着祁伯言说的那个孩子就是她的蛮哥儿,可是又不敢现在便坚信那孩子就一定是自己的儿子。
若是信了,又发现不是……
宋氏心底焦灼,呼吸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而薛令怡却显得比宋氏要镇定一些,她坐在宋氏的身侧,始终垂着头。
薛令怡自然也盼着祁伯言所说的那个孩子,会是自己的弟弟。
可是她偶尔抬眸,对上祁伯言正在凝视着她的视线,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祁伯言明明现在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可是他站在那儿,却让她像是透过了他现在童稚的脸,看到了日后的他。
那个容貌昳丽、身形飘逸出尘的青年。
她不信他的话。
不管现在的祁伯言有多言之凿凿,不管他现在的目光有多真诚,薛令怡都不信。
可是现在看着薛令怡浅浅笑着看着她那位堂兄,祁伯言眼里怒火将燃。
但是更让薛令怡放心不下的,是祁伯言带来的那条可能关于她弟弟的消息。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若是病了伤了,当真是心疼死了。
薛令松本来是想替自己在祖母面前争辩两句的,可等着看着站着地上的薛令怡,忽然叹了一句气。
薛令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小堂妹情绪有些不对,大手轻轻拍着她削瘦的背部。
宋氏拿起手中的巾帕来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才淡淡笑着看向了祁伯言:“叫姨母有何事?”
他骗过她太多次了。
徐家想要陷害薛家的事情,祁家一开始是知道一些风声的,但是祁伯言什么都没说。
后来她被他劫走,养在京郊的庄子里,他也骗了她不止一次半次。
所以她啊,很早就学会了不把祁伯言的话当话去听。
被骗过这么多次,再去信他,便是傻子。
宁肯看风景也不要与他待上块儿……
薛令怡拽着薛令松袖子的手紧紧攥着没松开。
做一个病号,也就这点好处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阿胭你当真没事?”
祁伯言不让。
只有她对自己的孩子,算是知根知底。
这番到这村庄来找人,不止宋氏、孟老太太与薛令怡来了,薛家二爷与薛令松也跟了过来。
马车停下,祁伯言先跳了下去,然后就站在车边,等着搀扶薛令怡下来。
可是却有一个个子比他高出许多的少年大步走了过来,声音浑厚,落了句“让让”,将他挤到一边,站到了他的位置。
祁伯言看着薛家大公子把薛令怡给抱了起来。
他一直盯着薛令怡看,可薛令怡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停在他的身上。
像是在马车里头,他有时会捕捉到她看他的目光,还未来得及笑着回应,她便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祁伯言想不清楚为什么半年之前还好好的阿胭妹妹,现在对他就冷落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他没有做错过任何能惹薛令怡生气的事情。
薛令松抱住了薛令怡,习惯性地把薛令怡往自己的脖子上托,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