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认真颔首:“我记住了。”
“罢了,把衣服脱了吧。”
慕容葏瞧江淮穿着礼服很是辛苦,便松口道。
江淮照做,那一袭厚重的袍子脱下,只觉的整个人都轻了,她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内衫坐下,挽好左臂的袖子,然后伸了过去。
那白腻的肌肤,当真玉雕般,此刻映着火光更显晶莹。
慕容葏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三寸长的根银针来,针头轻抵肌肤,她嘱咐道:“不要乱动。”
江淮笑的云淡风轻:“母亲,我自幼在六道阁习武,断骨割肉之痛尚且家常便饭,又何惧这小小的银针刺痛。”
闻言,慕容葏的手轻微一抖。
她见过江淮腰侧的伤口,虽然用了梅枝刺青遮挡,但细看下去,仍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疤痕的纹理,是那样的狰狞生畏。
这孩子,吃了太多苦。
“母亲。”
江淮察觉到慕容葏的异样,不想让那人为自己感伤,便打趣儿道:“你是不是怕刺不好,我拿出去给花君和阿玥看,会被笑话啊。”
慕容葏嗔怪的看她一眼,这才手上巧用力,使那银针轻而易举的刺破江淮吹弹可破的肌肤,鲜血瞬间而出,凝聚成一颗珠状。
随后,她拿过帕子按了按,将那血全都吸干,这才再用那银针挑起些瓷盒里的红色膏体,缓缓的放在伤口处。
“嘶——”
江淮猛地皱眉。
没想到,这银针刺破是小儿科,可这伤口接触到那红砂,立刻就像被火烧到了一样,而同时,那红砂溢出来的液体,正在不疾不徐的往那伤口里钻,江淮的手臂发疼颤抖,根本是不自控的。
“很疼吧。”
慕容葏淡淡道。
江淮疼的额头都出汗了,却依旧嘴硬道:“不痛。”
而很快,那很少的守宫砂就被伤口吸收干净了,洁白的肌肤下能看到一片半寸长宽的红晕,正在用肉眼可视的速度汇聚。
“好了。”
慕容葏看了一眼,帮她把袖子放下来,淡笑道:“明早起来,这里便会出现一点红记,再隔三天,便会不痛了。”
江淮点头,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留心居去了,夜深了,母亲也早些休息吧。”
慕容葏轻应。
江淮留下一个闲适的笑容,这才穿上绿真准备好的常衣,不紧不慢的转身离开。
慕容葏盯着她的背影,片刻,轻轻的叹了口气。
今日笈礼,朝上众卿礼贺如潮,后院的库房都快堆不下了,可见这孩子在前朝的势力和人脉,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官,她太出色了。
但最高峰,无疑也是最危险的。
慕容葏身为人母,看得到江淮翻手为云背后的艰难险阻,起身慢慢的走去窗前,轻轻眨眼,说道:“务持本心,务持本心啊。”
绿真站在门口,闻言道:“老夫人放心吧,二小姐最厉害了。”
慕容葏没有回头,只道:“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就够了。”
…
…
离开慈心居后,江淮很快回了自己的留心居,只是还没等穿院进正房的时候,左边的院墙上,忽然有人轻笑。
“君幸,我在这儿。”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江淮也不转头,直接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