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声音轻柔,娇声细语的呵哄似一根铁丝,撬动了她心里藏匿的种种委屈,她鼻子一酸,便要落下泪来。
他却伸出手,待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然触及她的肋间,一手托起她的双腿。
她有些错愕,懵懵懂懂觉得这关怀并不真实。
他望着她,轻声道:“搂住朕的脖子。”
她搂住他的脖子,凝着他白皙的下颚。
他走得很急,两旁的景致急速向后退去,他额间渗出点点汗珠,沿着鬓角流到下颚,最后滴落在衣衫上化为乌有。
他踏进玉麟馆的宫门,也未曾歇脚,轻轻踢开紧闭的殿门,绕过云雾似的帷幔,将她放在榻上。
“传太医来!”他冲瑞香喝了一声。
她从宫里带了秋月过来,早早听说贤妃出了事,已经在玉麟馆等候的有一会儿了。
秋月深深吸了口气搭上她脉,是滑脉,圆滚如珠。她立时有些错愕,回头向皇帝望了一眼,又低声问贤妃:“娘娘这个月的葵水可来了?”
贤妃一怔,这才想起这桩糟心事,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葵水了。
一直以为是那日在观鹤楼受了惊吓才导致月事不畅。
月事不畅不是小事,本应该叫医女来好好调息,可恰逢皇帝同她赌气。她怨无处诉,便同自己较起劲儿来,最终讳疾忌医。
她摇摇头:“还没有。”
瑞香凝了眉:“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快说啊?”
瑞香许是关心则乱,声调高了些。
皇帝面上略有不悦,虽然不曾当面发作,但贤妃已然看在眼里。
她又怕皇帝事后找瑞香的麻烦,便自行斥责道:“御驾之前岂容你个奴婢高声呵斥?还不退下?”
瑞香微微一缩,露出些许惶恐,她慌忙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一时着急,在皇上面前失了礼仪,还望皇上恕罪。”
南景霈背着手,面上淡淡的:“罢了,一点小事而已。贤妃还病着,犯不着为这档小事儿动肝火。”
他既这样说,便是有心饶了瑞香,贤妃忙给瑞香使了个眼色。
这小宫女在宫里久了,惯会看眉眼高低,慌忙磕了几个头,道:“谢皇上宽宥。”
随扈的太医恰好赶到。寝殿内便撂下帘子,伸出手来让太医把脉。
脉象与秋月所说一致,两人不谋而合,便一同跪下,笃定道:“微臣恭贺皇上,贤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南景霈身子一怔。
秋月含笑道:“奴婢恭喜皇上,娘娘应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了。”
贤妃面上一抹笑意渐渐绽放开来,隔着桃红幔子,面上的狂喜不曾被人看见。
屏退太医后,他将幔子掀了起来,温然坐到她身边,:“真是想不到。”
她搂住他的脖子,乖觉的倚在他的肩头:“皇上,您还在怨臣妾吗?”
他眉心一跳,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慢慢抚上她的手:“朕没有怨你。”
她知道他这样说不过是敷衍搪塞,他心里若是没有个疙瘩,怎么会整整一个月都不到玉麟馆来?他就算不怨恨她,难道还不怨恨她的父亲吗?皇帝不是圣人,他的气量不会大到连别人杀他都可以不做计较。
“那就是在怨我爹?”她望着他:“皇上,父亲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千万别同他计较了。”
他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朕不是说过不追究了吗?天子一诺千金,朕自然不会朝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