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要不是那丢出去的珐琅瓷茶盏被大理石砖地磕了个粉粉碎,还真看不出来这“大烟鬼”高慈祥能有那么大的手劲儿,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殿周围的太监宫女儿一个个吓得哪敢抬头,一股脑的全都深深的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脑门儿都藏到那冰凉的地砖里去来躲开雍王仿佛带着实质性锐利之气的眼神。
只有一旁的孙公公却好像早有准备的样子,踱着小碎步凑到龙椅的近前,轻声宽慰着:“殿下您消消气,为这些人可犯不着,再伤了身子。”
也许是因为胸中怒气的缘故,原本苍白的脸上也略略的平添上一股肉红色,用手拈起桌上的两本奏折,一边抖搂着一边质问孙公公:“就只有这些吗?其他的还有吗?”
“回殿下的话,柳将军把北军牢里的家伙事儿都用上了,那郑景云说他就知道这么多,都是李进交代他这么做的,看样子他应该就只知道这些了。”孙公公低眉颔首的恭敬答道。
“那个李进呢?”
“他”
孙公公好像提到李进,有些很是为难的样子,这模样落在雍王的眼里,不出意外的换来了一记眼神杀,
“你是听不懂我问的话吗?”
“是是,殿下!”
饶是孙公公早有准备,也是被这冰锥子似的话语冻了个激灵,忙接口道:“李进他自诩先皇近臣,不仅什么都没说,还从让家宅中人把先皇御赐的折扇私送到了牢中,每每柳将军要逼问,他就将那折扇一展,弄得柳将军也是不敢下重手,只能就此作罢。进去已经是多日了,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往外吐。”
“好,好,真是我父皇的忠臣。”
高慈祥脸上拢聚起来的阴翳之气,很快就把那刚刚添上的那一丝血红色化为乌有,阴沉着脸道:“之前高慈勋监国的时候,谁都没他一天天跑的勤,现在人都没了,还贼心不死,既然他那么忠于我父皇,我这个做儿子的理应让他尽孝才是。”
说着,他转手一指那孙公公,“你亲自去大狱,提审李进!”
“是,王爷。”
孙公公似乎等的就是雍王的这句话,颔低着的头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恭声应道,
“王爷,还有一事,老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高慈祥转头瞥了他一样,冷冷道:“你要是觉得不当讲,那你就不要讲。”
这话弄得孙公公倒是有些尴尬的下不来台,提前准备好的话也不得不揉烂捏碎了重新拼好,硬着头皮道:“老奴觉得此事事关吏部,还是应该说与雍王知道。那日老奴跟柳将军闲谈,听到柳将军无意中说起,当时羁押郑景云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吏部的人去见了他,柳将军以为是您指派的,所以并没有阻拦。那人进去攀谈了约有好一会儿才出来,自从那以后,郑景云吐事情就开始吞吞吐吐的,要不是柳将军的手段够,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呢。”
“吏部的哪一个?柳彪为什么自己不来和我说?”
雍王这话问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龙案上散乱的折子,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在他身边呆了二十余年的孙公公明白,高慈祥心里的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回殿下的话,那人穿着个灰布大斗篷,没有看到面庞。而且柳将军觉得自己刚刚到任,如果把这捕风捉影的事儿也跟您提,有些搬弄是非的意思,就这他还嘱咐老奴不要跟您提起呢。”
雍王沉寂了半晌,方才冷冷飘出了一句:“搬弄是非,不弄清楚,谁知道到底是谁在搬弄是非,连面都不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