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急匆匆走出屋门的时候,江如月已经是端着花瓷茶盏悠然的坐在太师椅上了,下巴上的淡青色翘须让他褪去了原本脸上还稍显稚嫩的书生气。
“如月兄,你怎么来了?”
江如月看到安逸出来也是欣喜的站起身,故作模样的躬身一揖,悠长的道了一声:静远伯。
看到许久未见的江如月,安逸脸上都快要乐开了花,左手作拳朝着他的肩膀猛地捶了下,笑骂道:“你少跟我打这官腔,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怎么?”
江如月也是满脸笑意的朝着厅外一指,“安兄以为孟将军这一万精骑兵还护不得江某周全吗?”
“孟崎也来了?”
安逸听着他的说伸长了脖子朝着厅外看去,就看见孟崎一身甲胄后面跟着两队兵士门神似的守在门口,挥臂扬手的不知道在吩咐着些什么。
“哈哈,好!我猜你如月兄不会就带了这一万骑兵来吧?“
安逸倒是越笑嘴咧的越大,不过江如月可就没他那么乐观了,凑到安逸的耳朵边一脸神秘的低声道:“安兄,我们昨晚就到了,带来的当然不止孟崎一个。不过在我跟你细细道来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吧。”
江如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朝着睡着竹清怡的那间屋子指了指,然后又朝着门外的花厅递了递眼神儿。
“思意来了?”安逸倒是不糊涂,挑着眉毛问江如月。
“若只是小夫人来,江某会是这个表情吗?”江如月故意学着安逸的样子挑着眼眉,弄得安逸照镜子似的一阵苦笑。
“那“
“哎~”江如月还没等安逸开口,就抽过腰间的折扇往自己面前一挡,“在下不知,在下不知,在下什么都不知。”
一边说着,一边窃笑着朝着厅外而去。
“没义气!”
埋怨归埋怨,安逸还是得硬着头皮推开花厅的屋门。
还是那一袭熟悉水蓝色蜀锦长裙,白若凝脂的皓腕上挂着一串红玛瑙的手串儿,如墨似瀑披散在肩的长发之上尽管是随意的插着一簪孔雀鎏金步摇,却仍旧不能让那周身上下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逊色半分,而腰间那一方“蜀”字镂空玉佩,正是这雍容之气最好的解释。
“影疏,你也来了?”
“锦儿,你先出去吧,我和静远伯有话要说。”高影疏并没有答安逸的话,而是扬了扬手,将身后侍候着的侍女打发了出去,而后才微笑着看向安逸。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安逸看得出来高影疏这笑容比院子里的假山都要假。
“伯爷见了本郡主,为何不参拜?”
安逸笑了笑,并没有拜见的意思,而是厚着脸皮几步上前,坐在了高影疏下首的位置,打趣她道:“只有叫安逸的伯爷,才会认得叫影疏的郡主。而我是个叫做安逸的老爷,只认得叫影疏的夫人。“
高影疏大方的俯身朝着安逸嬉笑的面容前凑了凑,”我倒还真希望认识的只是叫安逸的伯爷,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操心又有哪个姑娘要进家门儿的事儿了。“
“我要是说这是个意外,你信么?”安逸苦笑了一声,朝着竹清怡那边指了指。
“听,就连理由都跟思意妹妹说的一样。”
“思意?”
安逸的眼眸更加的明亮了,“思意也跟你一起来了?你们都来了?”
“你看,影疏姐,我就说我哥肯定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的思意,提都不提我,也是了,美人在怀,那里还记得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