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三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加粗的疑惑不解,十分烦躁。
“也许,这确实是个意外。”几乎一直没有作声的肃海忽然伸手,从桌上拿起了那张写满字的纸,眼眸深处仿佛有缓慢流动的潮水,正向外涌出一点点深沉的颜色。
“可是”陈佳期张了张口,异议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
肃海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关于案件的每一次推测,是脑海里进行了许多遍、推翻又重来,不停尝试去探索、构建任何一种可能性之后的结果,这个过程既复杂又枯燥,很耗费精神,但他从不表露分毫,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平淡的说出。
“我们或许应该换个思路。”他缓缓地说着。“我们回到嫌犯本身,先不去管他本人的体貌特征如何,从蒋微、唐淼淼这两个案件中可以看出,他主要是采取长期关注受害人,通过网络定位、亲自蹲守等方式,达到了解受害人的行踪、接触受害人并伺机下手的目的。但这样的方式,并不适合凌坦。凌坦几乎天天在影视城里拍戏,就算偶尔外出,也一定是乘坐保姆车,身边跟着两个助理和一个保镖,有时还有经纪人,出入的也基本都是公众场合,并不方便嫌犯作案。即使就是在影视城里,每天从酒店到片场的这段距离,他的身边也一定有人,嫌犯想要接近他,实在是非常困难。
“再说回天台。我们已经几次三番地勘察过现场,除非嫌犯有隐形衣,否则他不可能避开监控进入到天台,就算他进去了,他又需要多好的运气,才能恰好弄松了螺丝,而这个螺丝,就是使凌坦坠落的那片栏杆上的”肃海一字一句地说着,最后做出了结论,“所以,这样看来,我个人倾向于凌坦的坠落确实是一个意外事件,与嫌犯无关。
“一旦得出这样的结论,很多困扰都会随之消失。嫌犯没有对凌坦下手,自然不会存在作案手法之类的问题。但另外一个问题却出现了怎么解释已经收到的卡片,和卡片上暗示坠落的字句”
说到这里,肃海稍微停了停,喉间的干渴让他想喝点水润润,才一动,就有四只眼睛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一直坐在旁边的沈亭暄适时递上一瓶拧开了的矿泉水,笑眯眯地不说话。
“咳。”他接过,喝了一口,冰凉中仿佛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从喉间化开,很快不见了踪迹,只余长久的润泽还在。
“我们再看一遍这张卡片。”他从几张打印纸中找出了印有卡片内容的那一张,“一共五句话,除去最后一句里暗含着预示凌坦遭遇的堕落之外,其他四句其实也都包含着某种作案手法敲开脑袋、斩去右手、失去双腿,考虑到我们一直追踪的这个嫌犯不同于以往,作案手段没那么过激,之前几个案子也都没有真正的伤害人命,而把这些字句姑且都算作夸张的话,那么第四句中的羞辱我、击打我、践踏我和加诸我身上的一千零一种暴行无疑就是对他这次作案手法的精确描述了。碰巧我们也知道有那么一起案子,是完全符合以上条件的。”
陈佳期和季甜彼此交换着目光,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明显,显然是在思考这两天还发生了哪起案件是自己忽略了的。
沈亭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有些惊讶,片刻思考之后又觉得不论是从时间、手法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合情合理,只是因为这起案子看似跟他们正在追踪的毫无关系,所以才一直忽略了。
“是田瀚云被打。”她低低地说,抬起头去看肃海,于是也有一半的面庞落在阴影里,被悄悄模糊了好看的轮廓。
“呀”陈佳期如醍醐灌顶,猛地拍了一下手。
肃海微笑着点了点头。
“凌坦让助理拍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找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