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时在场的剧务的说法,吴逍遥负责整个剧组后勤物资的购买。他又是昨天晚上回来的,而且到的很晚,连问话都错过了,那个时候村子里很黑,因为没有路灯,在不使用外部照明工具的情况下,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他很可能并没有及时地把车里的物资卸下来,直到今天早上才去。这就解释了他的口袋里为什么会有一副棉线手套,他需要在搬运的时候带上,避免受伤。”
肃海走得很快,语速却是不急不缓的,“凶手也带着手套,显然是和他一起搬运东西的。考虑到他采购的物资大多是粮食、蔬菜一类,拉回来之后对接的人员无非就是负责剧组餐饭的黄婶和陈落英,她们被叫过去卸货是很正常的事。”
韩耀宁同样具有身高腿长的优势,原本落在他身后也很快就赶了上来,“这怎么说,怎么不是别人呢他叫俩小伙卸货总比叫一个大婶一个小姑娘好吧”
肃海看也没看他,“你忘了今天早上,那个人是怎么评价吴逍遥的了这个人爱偷懒,欺软怕硬,总喜欢指使乡亲干活。这样的人,你说他会欺负老太太小姑娘还是会欺负大小伙子”
“”韩耀宁比了个“你赢了”的手势。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黄婶干的呢”沈亭暄追问,“他去找黄婶和陈落英帮忙卸货,这两个人的嫌疑应该一样大呀”
“不,”肃海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地抿了起来,“张云霄为什么会误打误撞发现郭雄川的尸体是因为他从窗户里看见了陈落英。陈落英急急忙忙地走过,在雨里连伞也没打,他想给她送伞,这才追了过去。陈落英为什么那么匆忙,那个时候正是结束了早饭收拾东西的时间,她怎么会出现在张云霄住处的门口”
“对呀,”不知道为什么顾少茴也跟了过来,走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连泥水溅在了裤脚上也不介意,“为什么呢”
“因为只有那一条路。从吴逍遥的死亡现场到招待所,只有唯一的一条路,而张云霄的住处,就在这条路上。”
这一次陈落英格外的沉默,不论问她什么,她都充耳不闻,低垂着眉眼看着半步之外的地面,像一具没有思想的玩偶。
因为没有相关手续,自己也不是当地的警察,肃海并没有把她单独隔离审问的权力。尽管如此,他们这几个人裹挟着一身湿气,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过来,就已经把黄婶吓得不轻了。再一听肃海的问题,当即吓得腿都在哆嗦。
“这、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黄婶不安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转头看着陈落英,“英子,你快说句话呀”
“”
“英子”黄婶急得直跺脚。
肃海一时摸不清她的沉默是为了什么,既不是无声的抵抗,也不是听天由命一样的妥协,她像是被放空了,整个人抽离到了另一个空间去,毫无波动地旁观着这里发生的事。
“出于保护其他人安全的考虑,你需要跟我们待在一起。”肃海说。
陈落英还是没有回应。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呀婶儿跟你们保证,英子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平常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不敢,怎么会怎么会杀人呢”黄婶絮叨着,眼神渐渐黯了下去。
陈落英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那动作十分轻盈,翩然地像一朵随风飘零的花儿,柔弱而沉静,却充满了令人怜惜的美。
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一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从微微敞开的开口里冒出些头来。袋子是明亮的蓝色,上面还印刷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