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剑仙”沦落到如此境地,实在可悲可叹……
这边江逾白还在顾影自怜,嘴巴停不下来的叶俞已经凑到他身边说:“公子,您就放心养病。我看淮亲王一时肯定是顾不上咱们的,咱们只要把身体养好,以后您想吃多少蜜饯果品都行。”
“……你又听说什么了?”江逾白端起温热的茶杯抿了一口。
叶俞一笑,清秀的杏眼弯的像只松鼠。他俯下身,喜悦道:“我听说啊,淮亲王昨儿晚上在观月楼为了一个男人豪掷万金呢!他们还亲眼看着那男人上了淮亲王的马车……啧啧,那可是万两黄金,淮亲王说送就送出去了,眼皮都不眨一下,那得是多稀罕人家!现在淮亲王新宠在怀,当然不会来我们这个小院子里给他心尖上的人添不痛快啊……”
“噗!咳……”江逾白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叶俞以为他又犯咳症了,忙赶上来为他顺气,慌神之中有些自责:“公子,都怪我忙着收拾厨房忘了煎药……不对,咱们带来的药材快不够用了,还是先得请个大夫。公子你等着,我这就去!”
被他安抚了一会儿的江逾白还是咳得昏天黑地。好容易缓了过来,叶俞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这叫什么?
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
怕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说了,这才传进叶俞耳朵里的!
我呸,还心尖儿上的人呢。他不告而别就甩了个面具给人家,他们俩之间用仇人来形容都比这不靠谱的谣言恰当。
江逾白颇为郁闷,把椅子往右挪了挪,悄悄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满满捞了一把甜雪樱桃出来,愤恨地一口一个——
粘而不腻的糖霜,嚼来唇齿溢香的樱桃肉,激发着舌尖上的津液,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的悲愤。
……当然,只是稍稍。
直到江逾白将碟子吃空了,叶俞的脚步声才姗姗来迟,听着似乎还拽着一个人。江逾白快速地弯腰,将空碟子塞进桌底。
“您快别磨蹭了!”叶俞的声音传来,气喘吁吁。他一脚迈进门槛,拉着身后的男人就往屋子里冲,“公子,我回来了!”
男人背着个药箱,约莫是个大夫。一身藏蓝色的长衫松垮着仿佛随时要落下来,鞋子也不好好穿,一只一脚踩着脚后跟,走起路来拖拖拉拉的。他脸上胡子拉碴,约莫三十上下,五官依稀可见一点舒朗的轮廓,却被乌黑的眼圈和佝偻着的身姿毁地一干二净。
江逾白:“……”
男人打了个哈欠,死气沉沉地抬头看了江逾白一眼,原本那飘来的眼神和看一坨猪肉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仔细看清了江逾白的脸色之后,他的表情才略微严肃了一些。
男人迈了几步,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撩起有些过于宽大的袖子,说:“把手伸出来。”
江逾白一言不发,听话照做。男人的脸色好了些,将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纤细的手腕,没一会儿,眉头就皱成了一座小山。
“你这病大概是没救了。”男人神色莫辨地打量着江逾白,“你自己不想活,神仙也救不了你。”
叶俞听懂了这句话,顿时如遭雷击,眼眶兀地红了。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自从公子知晓了自己要被送进什么地方、做些什么,原本还算积极的心志瞬间消沉了下去。
有这样的家族至亲在,再加上自己孱弱的身体,萧睿永远出不了头。真的担上了男宠的名头,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在萧睿心中首先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但现在的江逾白还是缺少一些代入感,听见他这么说,心情复杂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股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