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们一直陪在主子身边,知道周琰和那个白衣人是第一次见面,恐怕也要相信那个传言了。
就,咳,他是王爷真爱什么的。
“王爷。”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骠骑营萧龄求见。”
周琰抬头,把微皱的眉头捋平,漫不经心地把面具往桌角里一丢:“传。”
书房门应声打开,一个身着轻甲、卸了剑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末将萧龄,见过王爷。”他抬起头来,端正的脸庞带着一股刚毅。萧龄在军中也算是饱读诗书、作战勇毅的儒将,全面发展不说,年纪轻轻人却沉稳,总之是那种是个人都会喜欢的得力部下。
“不必多礼。”萧龄刚行了半礼,周琰就手一拂让他起来。良才总是能得到周琰几分好脸色的。于是他用堪称温和的语气对萧龄说:“你戍边半载,也是辛苦了。就准你告五日的假,回家陪陪家人吧。”
“陪陪家人”四个字一出,萧龄的脸色一阵怪异的变化。他单膝跪下,低俯了头说道:“殿下容禀,末将……末将有一事相求。”
萧龄少见有如此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从深色战袍中露出的脖颈一片红色,也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羞愧。
周琰:“你只直说便是。”他相信萧龄不会提出什么逾越的要求。
萧龄:“殿下但有使令,末将万死不辞。也求殿下看在末将多年追随的份上,放在下的弟弟回府吧!”
周琰:“……哈?”
萧龄一看周琰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自己弟弟进王府的事情大约也是一无所知。也是,后院那一窝莺莺燕燕自淮亲王开府起就没有消停过,周琰身边比谁都干净,从来不理会他们,自然也不知道里头混进去一个萧睿。
于是萧龄又是羞愧又是咬牙切齿地把自家父母做的事全都说了。
“……”周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曾经也是淮王府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子,但再卑贱也是凤子龙孙,外人不曾轻易作践他,顶多也就是当他不存在。
那边萧龄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家弟弟这些年受的苦那是桩桩件件倒了个干净,涉及到当年文机阁事件时,连周琰都不免有些动容。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以萧睿当时的年纪,在文机阁平均年龄四十往上走的情势下,实在也算得上是天才了。即使于实策未有建树,就单单搞学文也能成个人物,不过是迟早的事。
整个故事里,萧睿就像是个迎风招展的小白花。
周琰抽了抽嘴角:“他就没想过反抗?”
萧龄一噎,他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死讲礼义名节那一套。他爹说不许他就不做,后娘说不好他就沉默。
即使曾经的萧龄萧睿都被“孝道”这一座大山压着、施展不开,可是等到萧龄参了军,在家里有了几分地位,萧睿也不肯再搏一搏了。
难愈的沉疴已经将他年少时为官做宰的抱负磨灭得差不多,仅剩的愿望就是安安静静地在山野里治学著书,希望有一日自己的才学作品能流传天下,也为万千读书人做做好事。
但他本质还是个好欺负却又傲骨于内的读书人。
萧家把他当个玩意儿送来,就是要他的命。
萧龄悔恨的就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出人头地,让弟弟早些能够有所依仗。
周琰感受到了他这股强烈的情绪,微微叹气:“好,这件事我应了。你告诉他,他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