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金冠半束、长发散乱的造型!看那随随便便、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坐姿!瞧他被自己质问后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叶俞警惕地瞥了他一眼,放下从初霁那里拿回来的斗篷,快步走来,附上江逾白的耳边,问道:“公子,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穿着您的衣服啊?”
江逾白将手掌握拳在嘴边咳了咳,也轻声道:“不得无礼。他是遇上了麻烦才进来的,衣服是我主动拿给他的。”
叶俞将视线转移到脚边一堆玄色的衣物上。作为从小长在萧家的侍从,叶俞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那堆衣物无论是用料、刺绣、形制,都是地位尊崇的人才能拥有的。一时间,叶俞愈加好奇了起来:“他到底是谁啊?”
江逾白叹了口气,道:“淮亲王。”
“哦,淮亲王啊…… ”叶俞下意识地重复道,随即眼睛瞪得差点儿脱框,“什么?淮亲王!”
周琰:“……”
看着那书童见了鬼似的眼神,周琰暗自腹诽,原来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周琰对人不假颜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在江逾白这里,他却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只挑眉道:“没错,是我。”
叶俞:“……”
“对了,你来得正好。”周琰想起了什么似的点头,“帮你们家主子收拾收拾,以后他随我去正院住。”
叶俞:“……………”
他心头一酸,下意识地去看江逾白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看不分明,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之间泪眼模糊了。叶俞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公子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叶俞哽咽道:“公子……”
看见他的反应后。周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来自己的形象真的已经这么糟糕了吗?这人怎么哭的像是自家主子马上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似的?
他以后……是不是该表现地温和一些?
坐在一边的江逾白愣了愣,微微皱了眉头面向周琰:“我好像没答应过你这种事吧?”
周琰转过头来,发上的金冠摇摇欲坠,鸦黑色的长发映衬着素白的脸,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世家青年。那双波光能照进人心底的双眸盯着江逾白,一时间……竟然乖顺地像只幼兽。
江逾白硬着头皮,道:“.….别这么看着我,这回没用了。”江逾白算是看透了,这小崽子看着可怜,实际上最擅长装模作样、得寸进尺。自己可没那么傻,一样的招数上当两次。
果然,周琰双眸一眯,只顷刻间变换了表情,王族特有的傲慢一点点浸透了出来,言语间带着淡淡的威胁:“那就还钱。”
江逾白:“……”
夭寿了,小亲王跟他要钱了,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他忍不住道:“你一个王爷,就这么缺钱?”
“缺。”周琰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还要贴钱养羽林卫和骁骑营呢。”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培养那两个营的将士简直就是烧钱。上一次的黄金万两已经将周琰的私库差点掏空了。
江逾白:“……”
他虽然不涉朝堂,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