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到连心疼都忘了。
片刻后,随着“哧”的一声轻响,伤处竟有一线殷红脱离引力,笔直地喷溅出来,又极有方向感地直入颜倾掌心。
她掌心微光一闪,原是早备好了容器。红线入瓶封存,竟还在隐约蠕动,被她收入袖袋,不动声色地藏了个严实。
一波折磨过去,少女原本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冷汗这才决堤一般淌了下来。颜倾百年一遇地长了眼色,赶紧拎起一块干净绢布替她拭汗,又把银针伤药一一陈列出来,重燃了那一对余烬满盏的喜烛。
她没有急着清理夏月微染血的耳目,让她暂时保持了听不清、看不见的状态。随即毫不含糊地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磨人的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女在她极具效率的治疗中轻颤不住,无声地抖成了一团。
好容易捱过去,耳边窸窣渐远,那人又出去了。她敞着背伏在榻上,余痛未消,身上冷汗又出了一茬,被开关门带起的微风吹得有点冷。
看来那人也不怎么会照顾人。
片刻后,人又回来,而这期间,夏月微总算攒齐了一点说话的力气:“……咬她。”
颜倾端着刚打来的一盆水:“?”
她先是愣了一下,但当白团子挂着一嘴血迹冲她奔过来时,她才明白那两个字不是对她说的。
好个白眼狼!
少女到底伤重力弱,一句指令下达得气若游丝,因此白团子进攻得有些踟蹰。扑到颜倾脚边时,一口乳牙亮了又收,收了又亮,纠结地连连回头,少女却气息奄奄地趴在床上,给不出它一点多余的反应。
白团子快急哭了。
颜倾哭笑不得地放下瓷盆,将白团子拎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大概觉得它有点可爱,于是伸手给它顺起毛来。
大小姐双手灵巧,手指纤长却不突兀见骨,掌心温度熨帖,摆弄得白团子舒适极了,嘤咛一声,整个一团都软在了她怀里。
夏月微虽耳目不便,大概也猜出那畜生被策反了,于是有点气急败坏地叫它的名字:“……抱月!”
白团子赶紧偏头给了颜倾一口,应付命令般凶了她一下。骨头都被大小姐摸酥了,这一口自然重不到哪去,没破皮,只沾了点亮晶晶的口水。
然而就是这点口水,却让颜倾指尖似被针刺,突兀地一痛。
她手指一顿,却也没怎么在意,转而点了点白团子黑亮的小鼻子:“原来你叫抱月。”
抱月哼唧了两声,伸头去拱她的手,示意她继续撸,不要停。
颜倾又给它顺了一会毛,愈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心道:“我也想叫抱月。”
夏月微终于忍无可忍地打了个喷嚏。
不靠谱的代理大夫终于想起伤患来,恋恋不舍地搁下手中萌物,带着那一盆温水回到床边。绢布细腻,水温正好,擦上肌肤时,少女却明显激灵了一下,十分不适地绷紧了双肩。
“这孩子,没被人服侍过?”颜倾思忖着。流落在外的这些年,她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对于伤痛耐受良好,对于他人的照料服侍,反倒显得有些不习惯。
大小姐终于后知后觉地心疼起来,于是耐心地将动作控制得再轻柔不过,企图帮她放松下来,谁料她越是轻柔,少女反而绷得越紧了。
——夏月微自然不是不习惯被服侍。只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服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