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脑袋坐了一会,终于咬牙决定使出无往而不利的杀手锏——□□。
谁能对着一个柔弱绝色的美人儿大骂骗子呢?
于是她起身对镜整理了一下仪容,自觉十分满意,回到床边,打算把夏月微那双睁不开的眼睛清理干净。结果捏着棉球一俯身,发现这会功夫,少女竟已长睫安稳、呼吸绵长——睡着了。
颜倾觉得,她今日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
叹了口气,不忍心把人弄醒,只好放下杂念,又站在床边发了会呆,后在抱月的友好相送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夏月微再次醒来时,脸色不太好。伤口的钝痛一直搅扰着她的安眠,加上鼻间徘徊不去的牡丹香,闻得她一阵阵心浮气躁。这一觉乱梦不断,睡得她身心俱疲。
双眼依旧黏糊糊的睁不开,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压麻的手臂,手腕却被人轻轻按住了。
“月微,醒了啊?”
“……祯姐。”她安静下来,任人扣住脉门,乖乖不动了。
巩祯被她乖巧得一阵感动。一句“故交”就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备,处处温和迁就,这孩子,虽然性子冷了些,却着实长了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
感动了一会,她沉下心把脉,发现少女虽伤重失血,脉象却未见虚弱病势,不由感叹道:“不愧是年轻,体质真好。”然后取过棉球,替她将双眼仔细清理干净了。
夏月微试着张开眼,忍着酸涩眨了两下,慢慢适应着室内烛火带来的柔和光线。巩祯凑上来,对着她一双被残血和冷汗浸得泛红的瞳仁观察了片刻,摇头笑道:“那位大小姐不太会照顾人,让你受苦了。”
环视四周,那人已经离去。
巩祯又道:“跟我回医馆养伤罢,来回换药也方便些。”
夏月微轻轻摇头。
巩祯无法,只好问她:“那需要我帮你联系什么人么,总得有人接你回去。”
夏月微一时不答,却费劲转头,看向床尾的妆台。大红刷漆的镜子映出她半身不遂的惨状,她却盯着看了许久,仿佛想于那镜面上,看到什么人残留下来的半分影像。
自然无果。
扯痛了后肩伤口,她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巩祯,露了个淡淡的微笑:“不必麻烦了,我就在此养伤。”
巩祯皱眉:“这……谁来照顾你?”
于是少女的笑有点变了滋味,揶揄起来,一张向来冷淡的面皮轻轻揭开,属于少年人的活泼俏皮转瞬即逝,却好看得近乎惊艳——
她说:“会有人来的,不是么?”